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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大字】 【大字】 【中字】 【小字

〈1〉

记得大学的时候,为了想赚点钱,换一台新电脑,所以趁暑假的时候出去打工。由于想赚更多钱,因此决定去酒店当个少爷。不但能领小费,还能看漂漂的酒店小姐,工作又不累,正所谓“摸鱼兼洗裤,有吃又有拿”。

不过这种生活并不正常,每天得由晚上八点工作到清晨三点,刚开始做的时后不很习惯。

还记得第一次上班的时候,我大约七点半就到酒店了。忙着扫地,擦桌子。见到每一个人,都要很热心的打个招唿。此时没有半个酒小姐在店里,直到八点之后,才三三两两的走进来。

别以为酒店的小姐光鲜亮丽,她们多半穿着都很正常的来到店里,等到快上班了,才一个一个熘去厕所里换衣服,顺便在空的坐位上化妆。

虽说每个小姐化妆的姿势都不一样,但她们挤眉弄眼,歪着嘴儿上口红,张牙舞爪打粉底的模样儿,基本上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子。

第一天上班的时候,就被一个小姐叫住,她很客气的请我去超商买裤袜。给了一百元,回来时的时侯她挥挥手要我别找零了,这是我第一次拿到小费。 另一个少爷则很好心的教导我少爷谋生技巧。别以为当少爷很简单,要想多赚小费还是需要高深技巧的。

首先,店里小姐最大。不是该客人最大吗?错!小姐最大!怎说?要有会灌迷汤的小姐,客人才会黏在店里,没有小姐就没有客人,没有客人就没有小费。所以我们的衣食父母是酒小姐,而不是客人。

所以少爷们必须很小心的,与每个小姐打好关系。不但跑腿时小费不能拿,而且不熟的客人来时还要帮客人介绍小姐。这样子小姐就会三不五时的灌客人迷汤,要客人给小费给少爷。小姐们心情不好时要逗她们开心,肚子饿时要帮忙买食物,酒喝多了要帮她们买解酒益,手上大包小包时要帮她们提行李,日子来时要帮她们买普拿疼;有的少爷甚至服务更好,小姐需要时能充当免钱牛郎。 所以一些白痴酒客,以为找少爷介绍能挑到比较好的姑娘,真是大错特错。少爷们只会介绍能帮他赚小费的小姐,至于小姐姿色如何,身材好不好,就不干少爷们的事儿了。

再来,要会认客人。客人姓张、姓李、姓王,绝对要牢记在心。下次再见着时,一句“张老板您好!”搞不好就能赚到一两百元小费。而且既然都“认识”了,帮他们送酒送菜送毛巾时,他们还会常请你喝一杯。别怀疑,这种酒喝一杯就能领小费。

更厉害的招术是,一定要特别关照被冷落的客人。来酒店这种地方就是来找乐子,万一有的客人被同行的人冷落了,要适时帮他们倒倒酒儿,磨磨牙儿。他们心情一好,给的小费可能就五百一仟,而不是一百两百了。

拉拉杂杂的接受好勤前教育之后,就开始正式上工。

刚开始上工时倒还好,端端酒菜毛巾,酒客稀稀疏疏。到了半夜十一二点,酒客们都喝七、八分醉时,好戏才开始上场。

最常见的戏码之一,就是客人会对小姐们上下其手,这个很稀松平常。面对这种客人时,就能见着小姐们不同的本性了。

有的小姐很敢玩,拿了客人一两千小费之后,会自己用手把客人的手往衣服里伸进去。我们送毛巾小菜进去时,一个不留神还会见着衣服被拉到脖子上,两个半大不小的乳房在半空中摇晃的场景。这种小姐的小费数量通常都不会太少,当然啦,也不能长得太不像恐龙,客人才会愿意花点小费去摸她。

另一种型的小姐则属于吊胃口型,你花了一千元,她才让你隔着两三公分厚的魔术胸罩在衣服外面碰碰。有的魔术胸罩里面的衬里还灌水灌硅胶下去,可能要大陆来的特异功能人仕才能摸到东西。

于是客人愈摸心愈痒,只好再多花多一点小费,让手可以由衣服的袖口伸进去。所以手指够长的人,就勉强能摸到乳房的边边,反正没鱼虾也好,能摸多少算多少。想摸更多一点吗?钱再撒一点出来就对了,于是想摸个上半身就花掉五千一万去了。

方法虽然不同,但小姐们赚钱的本领可是一个比一个厉害。一个暑假下来,实在看了太多场,连哪个小姐哪颗乳房上有个痣,大概都记住了。

摸上边的算客气,有时我一进包厢里,还会见着手往小姐短裙里伸的客人。说句良心话,看比摸有福。啤酒喝多了又伸手往人裙子里乱摸,难保不会想上厕所。万一小姐们有些什么奇怪的病病,手摸了小姐那边又上厕所摸到自己那边,不晓得会不会跟着生病。

倒是咱们在旁观战的人嘛,反正看个意思倒也十分愉快,又不怕生怪病。一些敢玩的小姐,不但让客人伸手到小裤裤里,还会发出奇怪的呻吟声助兴。 到了清晨一两点时,酒小姐带出场的带出场,喝醉的喝醉。酒客们上下其手之后,有的在谈价码,有的醉的不省人事。我则三不五时被客人抓着敬酒,也喝得有点东倒西歪。

回家后忙着数小费,竟然有一千八佰元大洋。看来新电脑之外,做完一个暑假,连新的机车都能买了。

〈2〉

上工了几天,工作起来倒也驾轻就熟。与小姐们混熟了之后,总会和几个特别好的。新客人来时,我都会介绍她们坐台,她们也会帮我拗小费。那些小姐里面,我印象最深的就是Amy了。

她好像是这儿年纪最小的小姐,听说才十四岁。但化起妆来之后,看起来倒像有廿岁。她很容易喝醉,喝醉之后什么话都会说。然后就会见着她跑来咱们少爷的休息区里,对场子里的客人指指点点,说她和谁谁谁上过床怎样。我到这个时候才知道,原来雏妓的问题还真不是普通严重。

上下其手的客人见多了之后,也不会再流鼻血,同时也认得了一些客人,以及他们平常相好的小姐。甚至帮小姐们跑腿跑多了之后,还会认得哪个小姐要穿哪个牌子的丝袜,哪个小姐要用什么牌子的卫生棉,哪个小姐要吃哪一家的鸡腿饭。

咱们当少爷的平常都准时上下班,唯一有机会加班的时候,就是送酒醉的小姐回家。由于下班时候都半夜三点了,小姐喝醉之后,放她们坐计程车回去实在有点危险,所以我们得负责载一些喝醉的小姐回去。

那个时候我是住淡水,所以小姐们不论住中山北路、承德路、士林、石牌等地的,万一喝醉了,都得由我载回去。

骑机车载喝醉的酒小姐,是十分恐怖的。若只是有点醉的还好,醉得凶的时后,还要担心她们会不会由机车上掉下去。更要担心埋伏在路边的条伯伯,最喜欢临检我这种载着奇怪女子的摩托车,每回被逮到都要解释半天。

通常我把小姐载到住处后,她们多半都还有能力自己开门,所以用不着我特别替她们操心。第二天上班时,被载的小姐们还会对我特别客气,死命的帮我向客人拗小费,所以基本上我是蛮喜欢载她们的。

直到有一次,花名小红的小姐醉到烂掉,我才体会到载醉酒小姐的可怕。 那回我还是如往常般的载她,只是她醉得太凶,一面骑车,她一面要我停下来让她在路边呕吐。这也就罢了,最后一个不留神,她竟然直接吐在我衣服上。酒味儿,呕吐味儿,黏煳煳的东西沾在衣服上,实在十分恶心。偏偏我还得把她载回去之后,才能熘回宿舍洗澡。

一路上跌跌撞撞的,酒醉的人重心不稳,使得我车子更加难骑。到了她家,竟然没有力气开门,整个人软在地上,还得要我把她由一楼扶到四楼,开了门让她进去,累得要死。

小红是住一间很漂亮的公寓,看起来就像是专门做出来给人出租的那种,装潢得十分漂亮。大约廿几坪的空间,竟然只住一个人,显然小姐们的收入还算不错,一个人也住得起这种地方。

然到了她家,我就二话不说先找浴室,想把她吐在我身上的东西擦干,否则老沾着这些黏煳黏煳的呕吐残余物,实在太难受了。

过了一会儿,突然小红也跑进来,只见她一丝不挂,放热水想洗澡。或许是醉得太凶,没注意有人在里面。我实在很尴尬,站在浴室里不知怎么办。一方面想要快点熘回家去,又很色的想看看裸体的美女。

除了在A片A书上见过裸体的女人外,这是我第一次见着完全没穿衣服的女人,难免会想要看个仔细。

“小Sam呀,你……你……怎么……怎在这里呀?”

‘你吐在我身上,我得把它清一下呀。’

“啊……啊……那……那……真……真不好意思呀……我看看……臭……臭死了……”

‘所以才要清它嘛……’

“脱、脱、脱下来……我帮你洗洗……”

‘不必了啦……’

“叫你脱你不脱……不给面……面子喔……”

和酒醉的人吵,只会更麻烦,我只好忙着把上衣脱下给她。

‘那……我就到客厅等着……’

“去……去去……”

光着上半身,我也没法子骑车回去,只好在客厅看电视。问题是,看了老半天电视,也没见着她出来,我再不走,会困死在路上。

一方面也是起了点色心,一方面也有点担心,所以我又熘回浴室去。只见小红倒在浴缸里唿唿大睡,身上还抹满了肥皂泡儿。我可怜的衣服,则老实不客气的躺在地板上。

这回可麻烦了,大家都知道小红是我载回去的。现在她睡倒在浴缸里,万一第二天醒来,十之八九会感冒,偏偏她身上又抹满了肥皂泡儿。

所以,我决定很“好心”的帮她把澡澡洗好……

〈3〉

于是我拿起毛巾,开始很仔细的洗着。小红不算是顶尖的美女,但身材凹凸有致,对于没碰过女人的我而言,实在有很强的吸引力。

她皮肤很白很细,脖子以下泡在水里,被肥皂水盖着看不大清楚。我轻轻的在她耳边“喂”了几声,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
所以我就很小心的把手伸到水里,偷偷的碰了一下她的乳房。这个时候心脏跳的好快好快,有点喘不过气的来的感觉。

看了看她,还是没有反应,我深吸一口气,老实不客气的用整个手掌握着。只觉得她胸部实在很软很舒服,整个手掌都放不下,大概要两只手才捧得起来。轻轻的摸了一会儿,只觉得她的乳头在掌心里一点一点的硬起来。

这个感觉实在很好玩,小红闭着眼睛,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不省人事。我把她拉起来了一点,让她上半身都坐离水面。雪白的双峰跃然出水,实在很美,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上面沾满了泡泡,看得不大清楚。

所以我就把浴缸的水放干,然后开着热水,用莲蓬头很快的把她冲个干净。随手拿了条毛巾把她擦干之后,扶着她回到床上。

她把她弄脏的衣服丢了一地,沾着一些吐剩的残渣,实在很难闻。所以我顺手把那些东西都拿到浴室的洗衣篮里,只觉得整个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一样。脸热热的,黄豆大的汗珠由额上滚落。

瞧瞧手表都五点多了,实在应该要早早回去,但又舍不得放个美女不去碰她一下。只要看看就好,我吸了口气,胡乱的想着。

回到床边,她依旧躺着,酣声入耳,想必是睡着了。她侧躺着,修长的腿交叉在一起,煞是性感。我试着拉她的肩,把她拉正成仰卧的样子,浑圆的乳房像怦然浮现在眼前,像极了放着一粒红草莓的香草冰淇淋。

我忍不住把嘴靠上去,轻轻的咬着那粒小草莓,感受她在嘴里一点一点的硬起来。我实在很怕她突然醒来,三不五时得注意一下她的反应。但她实在是昏死过去,怨不得我胆子愈来愈大。最后不但双手捧着,还大口大口的吸吮着,一面幻想着是要与她做爱。

我终于忍不住把手往她胯下伸了过去,湿湿滑滑的,几乎湿到床单上去。难道女人睡着了也会湿掉吗?我实在不大清楚。也许是太滑了吧,一根手指很不小心的就滑到洞里去了。

只觉得手指被热热、滑滑的东西整个包着,里面仔细摸索一下,还有些小皱折,或许真的与她做会很舒服吧。然后我就放着手指在里面,一面亲她的胸部、耳朵与脖子。很快的,她的酣声变成了喘气声,但依旧紧闭着眼,不知是怎回事儿。

其实我也蛮好奇,再这样子下去她会变成什么样子,所以就任凭手指在她里面抽动。不知何时,她的力气似乎变得很大,把我紧紧的抱住,身体如抽筋似的僵硬,手指也抓着我的手臂。指甲在手臂上,留下了深深的印子。放在里面的手指,也觉得好像被吞噬掉一下,不断的被她吸进去。

或许她是高潮了吧,看看床单,湿掉一片,不晓得她是否做着与爱人同乐的春梦。

于是我收拾收拾,骑车回去。一路上满脑子色色的,还在想着要是把她怎么了,谅她也不知道。可惜我有色无胆,更进一步的事情做不出来,只能在一旁流口水。

想起来,还真有点对不住她,有一点小小的罪恶感,不知晚上上班时,她会怎么样?回去睡觉后,果然在一片春梦中醒来,还在思考着下回又遇到相同的事儿,该不该更色一点。

晚上下班后,果然小红指定要我载她回去,虽然她看起来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。

两人一路无话,直到她家时,才要我上楼去陪她喝喝茶。

“你说,昨天有没有对我做什么?”

‘啊……没有呀……’我心里一凉,该不会她开始生气了?

“我记得你后来跑到浴室里,怎么今天我起床时……唉……羞死了……” ‘啊……真的没有做什么事啦……’我忙着把昨晚儿发生的事儿,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。她红着脸,喘着气,不知想些什么。

当然啦,我可不会说对她毛手毛脚,有的没的。

“你真的没有?”

‘真的没有!’那得看看没有什么……我咕哝着。

“人家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!”

啊,这种话也说得出来。

‘不是啦……我……我……没和女人做过嘛……不敢啦……’

“嘿,那你昨天铁定吃自己啦,还真对不住噢!”

‘啊……’我红着脸儿,不敢说什么……万一说没吃自己,那不就代表吃了她;万一说吃自己,又会羞羞脸。

“呵,瞧你羞的……今天你就留下吧,算我补偿你……”不等我说话儿,她就拉着我的手:“来,洗澡澡去!”

我心脏停了一下,有一点点发抖,红着脸儿不知该怎么办。

“呵!一脸笨样,果然没碰过女生。别害怕哟,我不会吃了你的。”

〈4〉

于是两人一起到浴室去,我愣在那儿,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。只见她不慌不忙的开始脱衣服,我则是口干舌燥,看得目不转睛。

“好看吗?”她若无其事的说着。

我缓缓的点了点头,不大敢脱衣服。最后还是劳动她大驾,一件一件的帮我脱掉。

然后,她抓着我的手,很俏皮的往她胸前一放:“舒服吗?”

‘嗯。’

“羞羞脸,瞧它变大了唷∼∼”

‘啊……’我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,她突然用手握住了它,仿佛被电到了似的,让我一阵晕昡。

不一会儿,放好了水,两人泡在浴盆里,我顺手拿起沐浴乳帮她擦背。擦着擦着,由后面擦到了前面。她也开始喘息,突然回过身来,把我抱住。抹着沐浴乳,全身湿滑滑的抱着,真的很舒服,害我差点喘不过气来。她接着用丰满的双峰,在我身上游动着。一丝丝的电流,随着她的高低起伏,穿越全身。

其实,我并不清楚我在想什么,有点害怕,不晓得再这样子下去会发生什么事;又有点期待,不知男女之事是否如想像中那么让人愉悦。

我闭上眼睛,慢慢的享受这种前所未有的感受。不一会儿,小红突然停了下来,“要不要来点刺激的呀?”她俏皮的笑着,眨了眨眼睛。

‘什么?’我茫然。

她把脸靠过来,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,麻麻的:“你等着唷……”

我还没回过神之前,一股麻痒的感觉如雷击般由左耳贯穿而下,让我不自主的发出窒息般的声音。

她像只小猫一样的,用牙齿轻轻的咬着我的耳朵,“舒服吗?”她一面轻啮着我一面说着。

我只剩喘息之力,无力招架。

“你知道女人被男人插入时是什么感觉吗?”

‘我……’当然是不知道。

“轰”的一下,她把舌头伸到我耳朵里,若方才的是雷击,现在则恰似太阳之火,熊熊巨焰由头至颈至腹部直贯而下,甚至不知是否发出烈焰焚身之悲呜。 ‘让我进去吧……’只觉火山即将爆发,肿胀欲裂,不由自主的想找地方钻进去。

“投降了吧?”

‘嗯……’这样欺负未经阵仗的小孩,焉不弃甲丢盔?

两人匆匆洗净,水都来不及擦干就往卧室直奔而去。

她要我乖乖躺着,却换个方式,改亲我的脖子、肩膀、胸前。动作轻柔而滑顺,宛若微风中的轻烟,一路而下。

炊烟,会在靠山的地方停住。

她好似贪婪的孩子,依依不舍的舔着即将溶化的甜筒,一圈一圈的舔着,用手轻柔的摸着,轻柔的像空中飘下的羽毛。我则一圈一圈的卷入激情的旋涡,一圈一圈的由下而上的把我紧紧圈住。情欲的冲击,汇成一条条小河,又被聚集在水坝里,一点一点的满了出来。

滔滔之水由水坝一点一点的渗出来,我感到好像被放在艳阳下的初雪似的,一点一点的溶化。刚开始的时候,只像一小缕细细的流水,逐渐的蚀穿坚固的水坝,终于狂泻而出。

我无助的呻吟着,放任自己顺着宣泄的涡流而出。时间好似静止似的,一阵浪涛之后又是一阵,无止无尽,一辈子没享受过这种不可思议的感受。整个人如同被掏空似的,没有了意识,没有了时间。

等我回过神时,依旧在颤抖着。

“呵!你射了好多好多唷……”她嘴边还挂着一些水渍。

‘不……不好意思……’我觉得羞赧至极,竟然那么不中用,她才碰我没多久就不行了。

“感觉怎样?”

‘谢谢你……真的让我很舒服说。’

莫名的困顿袭卷而来,不自主的打了个小哈欠。我蜷在她的胸前,听着她的心跳,让她轻轻的摸着我的头发,眼皮似万斤般重。

也许是被我枕着不大舒服,她动了一下,把我由似睡非睡中惊醒,才想到方才是她在帮我服务,我怎么就此睡着?

依循着千万年来造物者所赋与的本能,我捧着她偌大的双峰吸吮了起来,她的唿吸也开始变得急促,口中不时发出微小的唿喊声,“轻一点……用牙齿轻轻咬……”她不时纠正我笨拙的动作。

在她的引导之下,我由她丰满的胸前,亲吻到她的耳朵、肩膀,以及湿润的双唇。空闲着双手也不住的在她身上探索着,由上往下再往下,一直到那流水潺潺之处。她不住的扭动着,低声呻吟着拉着我直探桃源而去……“啊”的一声,两人合而为一。几番云雨之后,不得不承认那真是人生莫大享受。

虽然没有爱情,但我惊险的第一次还是用在小红身上。此后只要她想或我想要,都能在她家办事,两人之间纯粹以肉欲关系交往着。我没爱上她,我想她也没爱上我。唯一有差的是,她是我第一个女人,难免会有一点点微妙的情愫存在着。看着她被带出场,心里会有一点点的不开心。但她毕竟不是我女朋友,不开心也没用。

虽然我的年纪比她大,但她的社会经验实在是比我丰富许多。尤其是男女之事,几乎都是她在教我的,让我由笨拙的男人,变成可以满足女人的男人。她常告诉我,男人不帅没有关系,女人会自动选择能让她开心的男人。做爱不在于勇猛无敌,大多数的女人热爱前戏甚于做爱的本身。

不论对男人女人,大家在异性身上追寻的,或许只是一个梦想吧!

平凡无奇的少爷生活,直到酒店新来一位小姐才有点转变。全部的男人,在第一眼见着她时,几乎都呆住了。

那是个黑衣女子,长长的头发,白得像雪的皮肤,完全没有化妆,却美的让人不敢直视。甚至这是我第一次发现,原来一双完美无瑕的双腿,不穿丝袜反而比较漂亮。

她的花名叫夜影,传说是某国立大学校花级人物,咱们经理特地重金挖角而来。

她说,她是活在黑夜的影子。她说,她是夜的女王。她说,她就是夜。传说中,她冷若冰霜。传说中,她未曾喝醉。传说中,她从未被带出场过。传说中,想吃她豆腐会死得很难看。

第一天来,酒店就造成轰动。她虽不大说话,却迷的众家酒客神魂颠倒。纵横股市的王大老板,甚至开出十万元的天价夜渡资,都被她一笑挡过。

直到下班时,一位开着保时捷的白衣男子把它接走,我才知道十万元对她可能真的是小儿科。

夜影小姐的出现,的确为酒店增加不少生意。不过月影小姐有个特点,她从不帮少爷们要小费。事实上她那么红,每天都有坐不完的台,根本不必靠少爷们帮她介绍新客人。

不过嘛,生意好了,咱们少爷的收入也变丰厚了。原本一天拿个两仟元小费的,现在一天能拿两仟五到三千元。搞不好一趟暑假下来,我还能买的起中古汽车呢!

经过这一段日子,我也由菜鸟少爷变成了老鸟少爷。六条通附近的各项相关从业人员,都认得了我。举个例子说,常有客人会要我们帮他们到外面买烟买槟榔,每回我都会到固定的槟榔摊去。那儿的老板娘也很有默契,见着了我都会额外多拿两颗槟榔给我。虽然我不吃槟榔,但别的少爷会吃,我就拿那两粒槟榔去做公关。

可惜那个时代没有槟榔西施,否则搞不好还能把上一两个。

夜影小姐是个很奇怪的人,她和酒小姐们总有聊不完的话,但是对咱们少爷这一辈的,则从来没什么好脸色。我们少爷联谊会的,虽说都觉得她很漂漂,却没半个人对她有好印象。我每回见着她时,都会和她打招唿,但是却从没聊过天扯过蛋。

另一方面,我则和小红小姐维持着良好的关系,大家相互帮忙,所以双方都各蒙其利。有时回家晚了,我就老实不客气的在她那儿过夜,第二天一起出去吃饭逛街。

我一直希望小红能够见好就收,银子赚饱后,就找个老实人家嫁了。她则是老嫌银子不够花,希望多捞个两年。对于一对以生理需求维系的两个人而言,她有没有听进我说的话,并不重要。

透过小红的描述,我才知道,原来夜影虽然很红,却很会帮其它小姐拉拢客户,很会帮其它小姐要小费。所以整家店里的小姐,都对她十分友善。原本她刚到时,还有许多小姐会担心被她抢走太多客户,到后来都得依靠她来赚更多的小费。

漫长的暑假终于结束了,我算了一算,共赚进约十五万大洋。换了部全新的电脑,以及一台全新的机车之后,又得开始我正常的学校生活。此时的我,口袋饱饱,日子过得舒服的不得了。

小红那方面,由于又有新的少爷陪她,我就渐渐的少和她连络了。酒店的日子,似乎就此划上了句号。

岁月匆匆,拿着酒店赚来的银子,到补习班恶补半年之后,顺利的考上国立大学的研究所。

不知是谁的规定,好像国立大学里都要有个人工湖。这种规定,对于爱钓鱼的我,实在是有莫大的吸引力。于是我马上办了张钓鱼证,三不五时的就在湖边钓鱼。

虽然学校规定晚上不准钓鱼,但是鱼就得晚上才钓的大,所以我经常三更半夜的熘到湖边偷钓鱼。由于我平常白天钓鱼时,常把钓上来的鱼拿去给校警吃,所以他们几乎都认得我。晚上被他们抓到,根本不会有事儿,有时还会陪我一起抽烟聊天呢。当然,万一有钓上鱼,得多分两条给他们。

晚上钓鱼能见到许多许多有趣的事儿。尤其是学校,人工湖是情侣们幽会的重要场所;学校的湖边,是约会的热门地点。畔湖的座椅,一到晚上,经常是座无虚席,慢来的情侣们,得耐心排队等侯。万一有人在椅子上缠绵悱恻,情侣们常会等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。所以我晚上钓鱼时,万一没有鱼,都忙着看情侣约会,比白天钓鱼有趣多了。

有一回,远远的看到一对情侣,在椅子上抱抱亲亲。只见其中一人掀开另一人的衣服,把头伸了进去,然后两人身体就在扭来扭去,害我恨不得马上买个大台的望远镜来。

由于他们动作实在太暧昧了,所以我就提着根钓竿儿,打他们前面走过。顺便想看一下,那个女的长得漂不漂亮。不看还好,一看之下大惊失色,原来两个人都是女的。

〈5〉

见到这么八卦的事情,我鱼也懒的钓了,忙着收拾好钓具,跑回宿舍上网公告钓鱼八卦去。

由于学校女男比例悬殊,七个男的才能分到一个女的,所以马上引起讨论热潮。只见一大堆王老五,在网路上怨叹为何女生如此稀少,还要搞同性恋。又有卫道人仕开始说同性恋有什么不好的地方,还有同性恋拥护团体出来骂人,结果就引发了网路战争。

最可怜的就是我了,信箱里突然多了一大堆来骂人的信件,害我得要一一道歉;还有些人则比较八卦的问那女的长什么样,漂不漂亮?

话说回来,天那么黑,我也没看清楚她们两个长什么样儿。而且,最恐怖的是,当事人找上门了。

收到一封电子邮件,说她是当事人,叫我做人不要太过份。那个使用者只上线一次,还是由计中上的线,不敢由宿舍,显然她/他是不希望被查出身份。她的使用者名称叫Lesby,不知有没有特别的函意。

我只好很客气的向她道歉,并说明不是故意要引发网路骚动,这封文情并茂的道歉函,或许能让她消消气。

可惜算盘打错了。女人的复仇,是很恐怖的。

第二天再上线时,信箱就爆了。而且每天清每天爆,爆到我都想换帐号了。但是换帐号又怕亲朋好友到时会找没人,让我十分为难。

查询了那个寄件人很多次,就再也没上过线,显然道歉函没看到。为了信箱不再爆掉,只好很不情愿的把道歉函贴在网上,希望她别再灌我信箱了。 第二天就收到一个叫Lesbi的来信,她是另一个当事人。当然,这也是只用一

次的免洗帐号。她说她已经和Lesby说过,叫她消消气,所以应当不会再灌爆我信

箱了。

为了表达我的歉意,我回信给Lesbi说,希望请她们两个吃顿饭,聊表道歉之

意。

Lesbi比较大方,可是Lesby并不接受,因此我只请到Lesbi。 请客是门学问,我一直参不透请客奥义,所以只会选斗牛士一类的地方。偏偏这种地方刀子多叉子多、热铁板多,一个不留神,身上准会多几个透明窟窿,或是牛型的铁板烙印。

第一次见着Lesbi时,还有点惊艳。虽说她留着短发,但难掩美丽本色,应该

是帅帅的那种漂亮吧!她是个很健谈的女生,完全不怕生,话闸子一开就“咶咶咶”的说个没完。

‘她要不是女同志就好了。’我心里暗想着。

由于吃完饭后我还没被刀叉铁板所伤,所以就拉她去看夜景。一谈之下,原来她开车,我却骑机车,只好给她载,希望不会被她载到荒郊野外给丢了。 她把车开到台一线的新丰大斜坡那儿,新竹夜景一览无遗。身边传来她身上香香的味道,很让人觉得舒服。

“你觉得我漂不漂亮?”

‘很漂亮呀,而且还很帅喔!你要是男生的话,铁定迷死不少女生。’ “呵,我早就迷死不少女生了。”

差点忘了,她是女同志,迷死不少女生也理所当然。

‘很冒昧的问一下喔,你怎会爱上女生呀?’

她脸上的表情有点小复杂:“其实呢,我爱女生,也爱男生。我爱当女生,也爱当男生。和男人之间的爱,不如说是激情。和女人之间的爱,却升华到了艺术,那是真的感情。”

‘我听不是很懂耶。’

她点起一根烟,缓缓的抽着,眼中充满着谜样的色彩:“你不是女人,不会懂的。”

‘好吧,那怎么说女人和女人的感情是艺术呢?’

她弹了弹烟灰:“艺术是种境界。女人的心,只有女人才能够了解,所以唯有女人才能真真正正的爱上女人。能被完全了解女人的人爱着,才能得到真正的爱。”

‘男人也能了解女人的心呀……’

“错!男人永远无法真正的了解女人。因为,男人毕竟不是女人。就像男人再了解女人,也没承受过月经来时的疼痛与不适。”

‘但女人不能和女人结婚呀……’

“这才是同性爱情伟大的地方,选择没有结局的结局,这才是真爱。” 被她说了半天,连我都开始迷惑:‘那你为何也爱男人呢?’

“男人能给我激情呀。他们不了解女人,让不了解我的人占据我,这种不确定感让我脸红心跳,让我血液沸腾。”

‘原来如此……那你今天想当男人还是想当女人?’

“你猜……”

‘男人。’

“你倒顶了解状况的嘛!”

‘嗯,不然你陪我扯这么哲学的东西做什么?’

换我点起一根烟,透过层层烟幕看着Lesbi,脑袋里想的,全都是男不男女不

女的问题,还真复杂呐。

“你喝不喝酒?”

‘喝呀,怎啦?’

“那去我宿舍喝吧!”

‘你明天没课喔?’

“没课呀。”

‘那就不怕喝醉了喔……’

“放心,我喝不醉。”

‘我很容易醉呀……’

“咳咳……喝醉了就把你丢到楼下去。”

瞎扯了一会儿,Lesbi把我载到斗牛士,牵了我的机车后,直扑大学路而去。

她在学校外面租了间套房,与我想像不同的是,她的房间凌乱的很,不像女孩子的房间。

轻啜几口威士忌,我突然觉得,这年头抽烟喝酒的女生还真不少。

‘Lesby呢?’

“她在学校赶报告,明天要交。”

‘你带个男生回来,不怕到时候她吃醋呀?’

“呵,她以为我对男生没兴趣呀!”

‘嗯,原来喔……原来你们女生也会有秘密藏起来不给情人知道噢?’ “男人心中的秘密又可曾少过?”

我歪着头想想,似乎确是如此。不论是谁,总有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儿摆在心里。只是印象当中,男人比较不会保存秘密,一个不留神心里的秘密就藏不住了。

〈6〉

“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,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……”她喃喃的念着,似有思若无思。

‘哟,别这样子说嘛,来日方长何必去日苦多咧?’我忙着逗她开心。 “女人和女人,或许真是去日苦多吧……”

‘那你换个男人不就来日方长啰!’

“贫嘴!”

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瞌着牙,在杯觥交错间醉入梦乡。

也许是酒喝多了,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咱们才被电话声吵醒。在地板上睡了一个晚上,有点头痛脖子酸,脑袋一片迷迷煳煳的听着Lesbi讲电话。 人是蛮有意思的,经常当面说话是一种语调,拿起了电话马上就不一样。 只听到她抓着电话不放,一直在撒娇,听得我鸡母皮落满地。原来是Lesby在

忙,说今天不能陪Lesbi了。正所谓小别胜新婚,她们两人一夜未见就开始情话绵

绵,害我坐在旁边忙着找地洞。

撑了一个小时,好不容易等她挂了电话,两人想一想似乎没什么事情好做,我就拉她去学校人工湖偷钓鱼去。

两个人很愉快的在湖边聊天,然后一面对其它的情侣们指指点点的。我带了一个高倍数的赏鸟望远镜,没想到女生也爱看人抱抱亲亲,甚至连她都会抢着要拿望远镜来偷看。

我弄了两副钓竿,一人用一枝。还好学校里小鱼很多,随时都能拉个一两条鱼上来,又有情侣可看,时间一下子就打发掉了。

咱们钓鱼的人有个不成文的说法,叫做《肉脚定理》。意思是说不会钓鱼的人通常都钓的比较大,也钓的比较多,这个奇怪的定理几乎百发百中。这回钓的鱼,两个人加起来不下二十条,就只有唯一的一条两斤重的是Lesbi钓的。其它的

鱼都细瘦而干瘪,只能丢回湖里放生。

Lesbi乐得半死,不断地在向我臭屁说她有多厉害。

话说回来,都是小鱼也就罢了,钓了条两斤重左右的,放生又觉得可惜,不放生又不晓得该怎么办。两人商量了一会儿,决定到我宿舍楼顶烤来吃。 我在学校是住学生宿舍,四层楼高,楼顶可以上去,以往大家常三不五时在上面烤肉。所以我就和她两人到校门口的便利商店,买了些用具,两人在楼顶烤肉赏月。喝着冰凉的啤酒,真是悠闲。

“咦,你看那边……”她很兴奋的用手指着隔壁栋的宿舍。

‘什么东西呀?’我没会过意来,东张西望的。

“你瞧那间寝室里在做什么?”

仔细一看,天呐,两个光熘熘的人在床上扭动。

‘等我一下。’我忙着冲到楼下拿了两台望远镜上来。

于是两人两台望远镜,目不转睛的看着。

那是位于对面二楼的寝室,寝室有四张床,分成上下两铺。其中一个靠窗的上铺,躺着两个人。他们很小心,拉起了宿舍的百叶窗,偏偏百叶窗的叶子又是拉成斜斜往上的,所以咱们由楼顶往下看去,正好看得一清二楚没被挡着。 对面那栋寝室与我现在这边相隔约三十米,用卅二倍的大型望远镜来看,简直如在目前,纤毫毕现。

我望远镜拿上来时,他们才刚脱完衣服。两人光熘熘的在床上,男的趴在女的身上,不住地吻着那女的。不一会儿,好像那女的有点等不及了的样子,用手按着那男生屁股往她胯下送去。渐渐的,那男生的动作愈来愈大,那女生也把两只脚卷在那男生的腰上。

大概才三分钟吧,正好是我抽完一根烟的时间,他们就没有了动静。差不多停了卅秒钟,那男生的身体离开了那女的,然后他的头一路往下,终于埋在那女生两腿之间。

我忙着再点一根烟,胡乱的喝了口啤酒。偷看别人的心情,让人心脏衰竭、口干舌燥。

此时那女生两根雪白的大腿,正夹着那男生的脸,她的手也紧抓着那男生的头发。然后她的腰部开始弓起来,像似蜷曲着的虾子一般。最后,她的腹部似乎开始不自主的收缩,终于两人的动作又回复平静,那男的起身拿起卫生纸,两人一起清理着身体。

‘呵,真快呐!’我放下了望远镜。

“是呀……”她紧咬着嘴唇。

我拍了她的肩膀一下,却把她吓到,整个人跳了起来。

‘唉哟,别紧张啦,咱们坐着喝喝啤酒吧!’

“嗯……”

两人肩并着肩坐在一起,擡头看着天空,晴朗的月光让星星都躲了起来。酒精催化着方才激情的场景,唿吸都感到停滞。

竟然和一个女生一起偷看别人做爱,脸有点热热的,不大敢看她。

‘脸好热唷……羞羞脸说……’我忙着想要化解一下紧张的气氛,一面说着一面擡起手来,想要用手遮着脸一下。

不料人太紧张,手擡起来时竟然打到她的眼睛,“唉哟……”她抱着眼睛揉着。

‘真对不起……’我忙着抓着她捂着眼睛的手,想要帮她揉揉。抓着的手,却如触电般让人一震。

她的左眼已经湿辘辘的,十分疼痛的样子。

‘乖,不哭唷,会丑丑……’忙着哄她,看她怪可怜的,不禁低头下来,轻轻的吻了她眼睛一下。

“欺负我……”她举起右手做势想打我一下,却被我一把抓住。她的手被我握着,温软滑润,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
夏夜沁凉如水,炭火将熄,兀自燃起暗然余烬。若有似无的微光,撒在她的脸上,夜色却像层薄纱似的,让我看不清楚她的面庞。一阵夜风吹来,将熄之火为之一亮。她脸上尚未褪尽的泪痕,耀然如寒夜之星。

好美啊,我由心底赞叹着。

握着她的手,轻轻拿起来,放在唇前一吻。她默然注视着暗暗余烬,不知想些什么。轻轻的,我由背后搂着她,吻着她的头发,吻着她修长的脖子,吻着她的耳朵,闻着属于她的淡淡体香。不知何时,圈着她腰的双手,已俏然往上,恣意的抚摸着她的酥胸。

“嘶”的一声,我踢倒了炭炉边的啤酒,浇熄了残火,夜色又一点一点的将两人围绕。

她微张着双唇,半闭的眼,似磁石般的吸引着我吻上了她。不安份的双手,也趁隙撩起她的上衣,伸了进去。那遗忘许久的感觉,又透过指尖传了回来。 此时的我,已不是未开世面的小孩子了。指尖若弹奏着轻柔的乐章,在她饱满的双峰上流动着,一圈圈的滑向那山峰的最高处。四片交缠着的嘴唇亦不曾片离,任凭她小巧的舌头在我唇间,吸吮着男性给她的激情。

温香在怀,软玉在握,那是好久前的事呐!当那激情的双唇不再纠缠,我已埋首她胸前,贪婪而忘情。由胸前到腋下到小腹,到她腰侧,留下片片唇印。 夜黑而火尽,但她雪白的皮肤在月光照耀下,如绸缎般光滑而细致。可惜是在宿舍楼顶,衣衫不能尽褪。当我伸手到她裤子里时,桃源之处早已流水淙淙,她夹紧着睑腿,很吃力的扺挡着即将灭顶的激情。

“不要吧……求求你不要进来……”她发出了哀求般的呓语。

我愣了一下,不明白女生在这种激情中竟还能反悔:‘为什么?我做得不好吗?’

她摇摇头:“我不想对不起她……只好……对不起你……”

‘我晓得了……’荷尔蒙驱使着我奔向激情,理智却让我不愿意去逼迫她:‘那……我不与你做爱就可以了唷?’

“嗯……”她点点头。

‘我晓得了。’

也许是赌气吧,放在她小裤裤里的手指,竟直接破门而入,换来一阵轻唿。汨汨之水,如温泉般涌出,连手指都能感受到一股股暖流,像雨滴般的流下。她忘情地咬着我的脖子与肩膀,不敢发出令人暇想的声音。我则用手指不断的划着小圈圈,想要看她是否撑得下去。

不一会儿,桃源之处由紧变松,她紧咬着唇,把我抱得紧紧的。‘是时侯了吧?’我暗想着,倏然之间她叫了出来,身体不住的抽搐,我手指仿佛被吸进去了般,让她紧紧的夹着。

她僵硬了一会儿,终于撑不住,用手抓着我的手,示意将它拿出来。我很俏皮的,把沾湿了的手指拿去涂她胸前,可惜她已无力反抗,不住的发抖。 抱着慵懒而无力的Lesbi,下腹翻腾的欲火却无处倾泄。顺手拿起不很冰的啤

酒来喝,却已苦掉,难以入口。

“谢……”她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对我说。

‘呵……’我吻了她可爱的鼻子一下。

“要不要我帮你?”她很好心的问着。

我摇了摇头,看她都已虚脱,想帮我也只能是隔靴搔痒罢了。等她休息好,也差不多过了半小时,焚身欲火已然消退。她直起身来,我帮她把凌乱的胸衣扣好,不忘顺手牵羊,又摸了一把。

各自回家之后,室友一看到我,就笑了出来。原来我身上咬痕不少,恐怕夏天也得穿高领的衣服才遮得住了。

也许人就是有所谓的犯贱倾向吧,愈是得不到的东西,就愈想得到。Lesbi这

到口的肥羊,竟然让她全身而退。竟然又由于天黑,连她穿什么颜色的内衣都看不出来,实在有点损失惨重。但,也让我对她开始产生暇想。

〈7〉

不晓得是否因为太多的性幻想,让我成天都想着Lesbi。想着她的声音、想着

她的模样,也想着她的身体。

隔了几天,终于让我逮到机会,因为她有专题用的程式不会写,需要我的帮忙。我是读电脑的,别的不大灵光,写程式可就没什么问题了。

在那龟速电脑的年代,想做大型数学计算,只能往计算机中心去预约超级电脑。偏偏超级电脑用的人一多,跑的速度也才和兔子差不多。Lesbi有一个Chaos

(混沌)的题目,把她超级电脑的使用时数耗光了,所以想要向我借帐号来用。 但是我虽然是读电脑的,偏偏都只在所里使用工作站,连超级电脑长什么形状都只看过照片,更别说会有它的帐号了。但是我是个爱面子的狮子座男生,怎能轻易投降!所以我就和她说,我帮她用组合语言写一个专门算Chaos的程式好

了,或许跑来不会输给超级电脑。

组合语言是一种最低阶的程式语言,用它来写程式,速度经常可以快过用其它语言百倍以上。但是它的程式码不像高阶的程式码,连一加一等于二这种芝麻大的小事,都要用好几行程式码,以电脑实际在运作的方式来写。当然了,写这种程式要花的时间,也比使用高阶语言多一大截。

与她商议了半天,两人决定我去她宿舍帮她写程式,她则负责三餐、饮料以及零食的部分。于是我打包了一下,收拾了些磁片与参考手册,第二天就到她宿舍动工了。

记得在那石器时代,由于芯片价格昴贵,所以个人电脑里面除了中央处理器之外,还有选购芯片,叫做“数学处理器”这种东西。现在时代比较先进,这些数学处理器都已经内建在中央处理器里面了。但是它所使用的指令,依旧与一般的指令有点区别。

这回我就是找了本手册,用这些特殊的指令,来帮Lesbi写数学专用的程式。

也许是对她的幻想太多,刚开始写的时候总是不大专心,三不五时偷瞄她的身体,想像一下她未穿衣服的样子。由于是在宿舍,所以她穿的十分休闲。一件白色的T恤,还有一条黑色的运动短裤。隔着她的上衣,隐约见着两粒凸点,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着,似乎没穿胸衣的样子,格外引人暇思。

刚开始写程式的时候,她还兴致勃勃的站在旁边看,后来她也帮不上忙,就坐在床边看少女小说去了。我则是暇想与程式交替着,每隔一小段时间就爬起来活动筋骨,然后色眯眯的打量着她。

或许是她坐的累了,腰弯了下来。在某次伸懒腰的时候,赫然发现可以由她松垮垮的领子,直接看到里面去。

也或许是她看的太专心,没发现我在四面张望。于是我站了起来,假装在运动,脑袋里打的歪主意却是在调整最佳观景角度。

经过无数尝试之后,终于找到最佳战略位置,能对她要害一览无遗。

一眼望去,但见两抹红晕,像梅花般的绽开在雪白的山岭之上。粉红色的两个小豆子峭然而立,似乎是被她上衣不时磨擦而导致的吧,我胡思乱想着。 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性,是不是她被小说的煽情所惑,让她有了些许生理反应呢?于是我就走过去,坐在她床边,瞧瞧她在看些什么内容。

‘天呐,这是在演强暴剧还是什么呀?’

我不巧看到了一段霸王硬上弓的剧情。

“噢,那是常见的公式啦,女主角遇上了狂傲不羁的男主角,最后历经了千辛万苦,男主角终于发现了不能没有女主角。男主角被女主角彻底收服,然后两个人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。”

“现在是男主角因为受不了诱惑,女主角虽然爱她又不愿意给他,所以用强占据了女主角的身体呀。”

‘你们女生都看这种东西呀?’

“很好看哇……大家都在看嘛……”

我突然明白,原来市面上贩卖那些一本本用粉蜡笔画美美封面的书,竟然是女生专用的黄色小说。经过Lesbi的详细解说后,发现公式还蛮固定的: 第一,男主角帅,有着永远花不完的钞票与银子。有时男主角是白马王子,有时是年轻的王爷,有时是贝勒,也有时候是皇帝也说不定。但都很有钱,职业栏上永远是空白。

第二,男主角狂傲,永远没办法被任何的女生收服。王子与贝勒会好收服才怪,有时候宫佳丽数千人,外面还有一票野火烧不尽、春风吹又生的野花野草。而且野花野草虽多,但绝对不会有拖油瓶,以免到时女主角会养到别人的孩子。 第三,女主角穷。万一是古装剧,还会不小心被选进宫,或是去王爷家打零工。

第四,搞不好女主角还是处女,第一次一定会很痛,偏偏痛得很舒服。而且第一次的后半场,男主角还会分泌某种不知名的麻醉剂,让女主角只留快感而没有疼痛。

第五,经过千辛万苦之后,男女主角终于过着快乐的生活。银子永远会由天上掉下来,所以女主角婚后的工作,只要负责逛街血拼与环游世界就好。更绝的是,没有工作加上天天吃香喝辣,不必健身节食游泳跳有氧,身材也永不走样。 “所以简单来说,只要把十场床戏串在一起就可以出一本粉蜡笔小说了。”Lesbi写程式不行,提到少女A书就口沫横飞。

‘OK,OK!中午了耶,我的午餐咧?’

忘了对她说,我可不是贝勒爷,没有仆人帮我送饭菜的。

“对吼,我去买个便当,你想吃什么?”

‘买个排骨饭就得啦,最好加一瓶可乐。’

于是她匆匆而去,剩我一个人在她房间里,正好有机会偷看一些不该看的东西,希望不会长针眼。

〈10〉

由于上回在宿舍顶楼烤肉时分明攻占三垒,却连她穿那种内衣都搞不清楚。所以这回在开始写程式之前就发下毒誓,一定要趁机把上回没看完的东西看到,就算会长针眼也在所不惜。

等我确定Lesbi人走出去,已经不在这楼建筑物里之后,就一个箭步,直扑她

衣柜而去。果不出所料,不论女生长什么形状,贴身衣物几乎都放在抽屉里。打开抽屉,一粒粒小裤裤整齐的排在里面,原来她把小裤裤都折成球状放着。可惜我没把握把小裤裤折成球状,只好钉着它们干瞪眼,不敢偷打开来看。

她偏好素色的内衣,裤子和胸罩都是黄色的居多。拿起一件胸罩一看,34C,尺寸颇有看头,难怪一手无法掌握。

至于衣服方面,很多件牛仔裤,甚至西装、西裤都有,就是裙子类的衣物不多。想一想她的造形,短发俏丽,似乎中性或男装看起来更帅气吧!

衣柜的上半部,有两扇门,看起来像是放枕头棉被的地方。拉开来看一下,果不出所料。原本有点失望,偷看了半天,竟然有种“不过如此”的感觉。正要把柜子门带上的时候,不经意的瞄到角落有个牛皮纸袋。

反正看都看了,不晓得纸袋里有什么秘密?于是我很仔细的看好那袋子是放什么样子与位置,免得偷拿出来会放不回去,然后深吸一口气,把它拿了出来。 打开一看,吓了一大跳。原来里面放了一些A片常见的小道具。其中一个是长的男生小弟弟的棒子,另一个则是椭圆形的小跳蛋。原来她竟然会使用这种东西,着实让我吓了一跳,也开始幻想她用这些东西的样子,让我不禁脸红心跳。 突然电话声响了,吓了我一大跳。做贼做到一半,那电话几乎把我吓死掉。好险心脏颇为强壮,否则可能真的会当场毙命。

看一下手表,她出去了也快半小时了,忙着把东西收好,以免她回来时被活逮。

电话好像响的无穷无尽,我又不敢接,怕到时发生什么误会,被人用刀架着拿王水洗脸。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索,点起一根烟。想一想总不能让她白请我吃中饭吧,于是乖乖的开始写起程式。

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,Lesbi一直都没回来,肚子饿得肚皮都贴到背后了。我

除了瞎写程式瞎抽烟之外,实在很想冲出去找便利商店找点食物。但是我又没她的钥匙,怕出了门就被关在外面,莫名奇妙的被饿了一个下午,难道这就是偷看她内衣遭到的天遣?

终于撑到傍晚,才见到她怡怡然的回到家,手上还拎个便当与半打啤酒。 “真不好意思,中午出去买东西还会碰到熟人,所以临时走不开身,你吃了没呀?”

‘当然是……没吃!’老实说,饿到眼冒金星,有点小生气。

“唉哟,别生气嘛,小心气出皱纹会变丑耶……到时候,追不到美眉就糟糕啰……”

‘可恶,追不到美眉就要你以身相许……’

“强∼∼奸∼∼呐∼∼”她笑眯眯的喊着,哪有被人强了的样子。

‘我就强给你看,强给你看……’跑上前去搔她痒。

“好了啦,快吃饭去。”

‘拿来拿来,饿扁掉了说。’

把便当打开,早已经凉掉,米粒硬梆梆的结成一块一块,排骨上的猪肉也因为冷却掉而结成油块,实在难以下咽,我皱着眉啃着。

“好嘛,都是人家不好嘛,帮你秀身来……你看,有冰凉的啤酒唷……”她欠个身,亲了我脑袋一下。

就在她弯腰的时候,我又瞄到她的领口里去:‘哇咧,你不穿胸罩就往外跑呀!’

“咚”的一声,脑袋被她狠狠的槌了一下,不晓得有没长包包。

随便扒了两口饭,实在吃不下,匆匆打包。不小心看到她脖子上,竟然多了两粒草莓印。雪白的脖子,衬得一抹殷红如血。

‘可恶的丫头,你跑去亲热了吼??见色忘友吼??’

“有吗?有吗?今天天气很好耶……”她装着一脸无辜,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。

我才发现,原来她眼睛红红的,好像哭过了的样子。

‘怎么啦?谁欺负你啦?眼睛红红的说……’

“没啦……天气很好呢!”

‘真的唷?’

“真的……”

‘来,那咱们碰个响儿。’我拿起啤酒和她碰了一下瓶子。

酒过三巡,她胆子大了些,也敢和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情。她其实是很爱她女友的,但这种事情在社会上又不大能被接受。她实在和想和她女友长长久久的,又怕最后不能在一起。在另一方面来说,她女友实在很漂亮,在同志圈里亦是十分抢手。

‘我觉得很奇怪耶,她为什么只爱女生不爱男人呢?’

“她觉得男人们配不上她。你们男人都只懂用下半身思考,和动物没什么两样。”

‘不会吧?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呀!’

“不会吗?”她冷笑着,一脸不屑。

‘真的不会呀。’

“那上回烤肉呢?你还不是一样不乖。”

‘这……但我又没和你上床说。’我兀自辩解着。

“噢?狡赖唷……”她突然把上衣一掀,34C的诱惑怦然跃入眼帘,我身上某地方也应声而起,立即对她的挑衅做出了回应。

‘很漂亮嘛,那又怎样?’

“你不会想找我做爱吗?”

‘不会呀……’

“真的吗?你站起来一下。”

我站起身来,“你看吧,你说谎了吧?”她指着我的裤裆,像个小山丘似的凸起着。

‘噢?照你的说法,那上回烤肉那次,你还不是想和我做爱啰?’

“才没呢!凭什么这样说?”

‘你上回不是也湿得乱七八糟的。’

“那不一样哇,被你害的才会湿掉,我不是说不让你进门了咩?”

‘若是男人的小弟弟站起来就代表想做爱,那你们女生裤子湿掉也是想做爱啰?’

“那不一样!”

‘怎不一样法?’

“你们可以一见到漂亮女生就想上,我们可不会这样子,我们要有爱情才愿意。”

‘男生看到漂亮女生就有反应,你们看着少女A书照样裤子湿掉,就比较高级了是不?’

“没错!”

‘唷,那照你的说法,上次我可没和你做爱,倒是你玩得还比我开心呢!’ “上次要不是我不让你进来,你早就上了我吧!”

‘对,我是很想进去,在那种情况之下还没进去,就是因为没在用下半身思考。’

“噢,你是怕我叫强奸,才不是在用上半身思考呢!”

‘帮个忙儿,我要是真照下半身思考,你上回说要帮我解决就不会拒绝你了啦,笨!’

“说的也是,你好像真的和那些臭男生不大一样。”

‘每个人都不一样啦……’

“也对。”

两人斗嘴了半天,又该写程式了,我伸了伸懒腰:‘好啦,我写程式先,你把A书看完和我说结局好了。’

“嗯。”

于是我又坐回电脑前面,很专心的写着程式。不一会儿,突然觉得有人走到身后。

“看你很辛苦耶,我帮你抓抓龙好不?”

‘好哇,好哇。’难得她这么善解人意。

不过,在人疲倦的时候抓龙,实在是一件坏主意,让她抓了两圈,眼皮子就很不争气,一直想睡。

“爱困了吼?”

‘你抓得太舒服了嘛,太舒服了就会想睡搞搞说。’

“那要不要先眯一下呢?你今天也累了呢。”

不待我说,她就忙着把床铺清一清,要我睡她床上。

‘这样不好吧?我睡地板好啰。’

“来即是客,怎能睡地板呢?”

两人推拉了半天,我自认皮粗肉厚,在地板上沈沈睡去。夜半梦回之时,似见她细心的帮我盖着毯子。

等我睡醒时,她早就不见了。书桌上放着一份早餐,然后留了张纸条,说她上课去了,旁边有罐姜母茶,要我乖乖喝掉,以免睡地板会着凉。

由于我还有论文研讨课要上,匆匆吃完,到校上课之后,再见着她已经到傍晚了。

她趴在桌上,一直在哭。

‘怎啦怎啦?谁欺负你啦?’

“没事,心情差罢了。”

千错万错,都是我老妈的错,把我生到狮子座。狮子座的男人,最怕看到女人哭了。我手忙脚乱的,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
‘呃,我买蛋糕给你吃好不好?’

“不要!”

‘那,我买金莎给你好不好?’

“不要!”

‘那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?’

“你唱哇,不好听你就被我丢下去。”

‘哥哥爸爸真劲啊,名誉到我家啊∼∼’我五音不全的唱着,末了还会抖个音。

“死相!”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
‘你呐,都那么大了还哭哭,小心会长皱纹唷,然后哭多了还会变胖唷。’ “人家天生丽质,才不会呢,你放心吧!”

‘不会吗?那可不一定!你看,有鱼尾纹了唷……’

“真的吗??真的吗??”她忙着找镜子。

就这样子又过了一个星期,终于把她的程式写好。而且几乎天天都会一起往外跑,湖畔海边,都处都充满了我们的足迹。我也只有牵牵她的手,不敢造次。 她是个很细心体贴的女生,虽然像大姐姐一样会照顾人,却又有点爱哭,真是让人又怜又爱。

〈11〉

为了庆祝写好程式,Lesbi提议咱们一起出去吃大餐。我天生就贪吃,当然是

举双手双脚赞成。

在我再三的哀求之下,她换上唯一一条短裙,踩着马靴,打扮的美美的和我一起出门。这是有原因的,我这人很爱面子,牵着漂漂的美眉出门,走起路来都觉得有风。

两个贪吃鬼商量了半天,最后到中信饭店吃欧式自助餐。那儿情调气氛都不错,也不很贵。牵着她进去的时候,连带位子的服务生小弟,都忍不住对Lesbi多

看了两眼。他那羡慕的眼神,让我乐不可支。

吃完之后才九点出头,两人杀去Pub打算狂欢一场。我对这些场所不很熟,还是靠她带路,才能在小巷子里找着地方。

那个Pub不但有舞池,也有乐团在唱歌,现场的播音员又会带气氛,人声鼎沸……花了好大工夫,才在舞池边找着位子坐下来。

喝了两瓶啤酒之后,在强力的音乐助兴之下,两人愈来愈开心,索兴跑到舞池里跳起舞来。

不晓得是不是有人在吃禁药,场子里竟有一对男女大跳那种撩人的三贴舞。只见那男生不时把手伸到那女的短裙里,然后还会做一些类似做爱的动作,虽然没脱衣服,暧昧的性暗示让现场火辣极了。

Lesbi一面张望着那对男女,一面随着节拍拍着手,一面扭动着身体跳着凌乱

的舞步。我则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像,不免有些目瞪口呆。

目瞪口呆就会口干舌燥,我拿起冰啤酒猛灌。Lesbi也好不到哪儿去,她干脆

拿着啤酒,到场子里看那对男女大跳艳舞。我怕一面喝酒一面跳,会容易醉,所以只敢待在坐位上。她真的是漂亮,在一群男女中,就是那么醒目。

没多久她就脚步不稳,大概喝太多了,我忙着把她拉回座位,‘别再喝啦,你会醉的。’我贴在她耳朵边说着。

“难得一次嘛……”她摇摇头,还是拼命喝。

‘你待会儿还要开车,别喝了啦……’想到会被酒醉的人载着就头皮发麻。 “那就你开了唷……”

‘我没驾照耶。’

“放心放心,车子很容易开的啦。”

‘被条伯伯抓了怎么办哇?听说要罚一万二耶。’

“被抓了就我出钱啰!”她面不改色的说着。

‘唉,真是富家小姐。’我心里暗想着。

她终于喝到撑不住,示意我扶她回去。她把车钥匙拿给我,才开了车门她就撑不住了,蹲在路边吐了起来。

这种场面见多了,凭着以前的职业本能,我赶紧在她车上找着面纸,拿给她擦嘴。

‘你呐,真是不乖,要你别喝还喝那么多。’我一面说一面帮她拍拍背。 “对不起……让我吐一下就好了……”

觉得呕吐的味道不好闻,我找了半天车后座,把剩下的半瓶矿泉水递给她,让她可以漱口。

“下回我不会喝那么多,真是麻烦你了说。”

‘没事的,不打紧儿。’见着她裙子边还沾到一些脏东西,随手拿起面纸帮她擦一下。

等她吐了一个段落,扶着她回到车上。然后我只好硬着头皮,想法子把车开回去。幸好家里有车,以前还曾开过,否则突然弄台车要我开,铁定会开到人行道上……也许真的是驾驶技术太差,开没几步她突然打开车窗,又往外面吐了一地。我只好再把车停到路边,拿着面纸和矿泉水去帮她。

“我真的不行了,你帮忙找一家最近的旅馆让我躺一下好不好?”

‘嗯……’

于是我在路边四面张望,终于看到五百米外有汽车旅馆的招牌。笨手笨脚的把车开过去,那收费的小姐还眼带暧昧的看着我,好像坐旁边的美眉是被我灌醉才来的一样。

扶着她进了房间,她二话不说的又跑去马桶边,跪在地上向里面吐。我什么也不能做,只好在她旁边拿卫生纸。

突然灵光一闪,想到以前酒客喝醉的时候,咱们当少爷的常跑去买解酒益,还蛮有用的。

‘我出去一下,你等我唷!’我把面纸放她旁边,然后急忙跑去去找了家便利商店,买了一罐回来。天呐,竟然要一百块大洋,真是没天良。

回到房间时,她已躺在床上,看的出来并不是很舒服。

‘来,喝一罐解酒益,蛮有用的唷!’我帮她打开瓶盖。

“谢谢你……实在很难过说……”她很乖的把它都喝掉。

‘我晓得,乖,你躺一下。’然后我跑去浴室,用热水泡了一条毛巾,帮她擦擦脸,敷个头。

“你对我真好。”

‘还好啦,你平常也蛮会照顾人的哇。’我笑着吻了她头额一下。

这时我才有空看看那房间,到底长成什么样子。他们房间的设计是采用欧式风格,尤其那张床,四个角都有柱子。欧式的大床有个顶盖,沿着顶盖挂着长长的缦帐,缦帐的四个角被丝带绑在柱子上。

我很好奇的把缦帐放下,床的四面被薄纱封闭了起来,两人围绕在一个美丽的小空间里。四周昏黄的灯光,透着缦帐穿了过来,照在她红扑扑的脸上,煞是迷人。她皱着眉,似乎还是很不舒服。

‘怎啦,哪儿不舒服呢?’

“头痛痛……想吐吐……”

标准的喝醉酒反应,幸好她不会发酒疯。

她转过身来,背对着我:“帮我把胸罩解掉,好难过。”

‘这……’我是很想帮这个忙,又怕她第二天酒醒了不认帐,说我侵犯她,这样丢脸就丢大了。

话说回来,挨骂也是第二天的事儿。我拉开她衬衫的拉链,帮她把胸罩的扣子解掉,亲了她雪白的背部一下,再把拉链拉回去,‘你休息一下吧。’帮她把被子盖起来,自己则卷在棉被外面,不久竟也沈沈睡去。

大概才睡两个小时,突然觉得有人帮我盖被子,把我由睡梦中惊醒。

“啊,真对不起,吵醒你了。”她一脸歉意的说着。

‘无妨,你怎不多睡会儿?’

“酒醒了,觉得黏黏的,想洗个澡。”

‘噢,洗一下也好,会舒服些。你身体好些没?’

“好多了,今天真是谢谢你唷。”

‘哪儿的话呀。’

“你怎不睡到被子里来呢?”

‘唉哟,我怕我不乖,到时安碌之爪老往你身上摸,你会睡不着的。’ “呵,小笨蛋!”她似笑非笑的打了我小脑袋一下。

‘你要不要泡个澡哇?会更舒服唷?’

“但外面旅馆的浴缸怕不干净耶。”

‘我去清一下,你等着。’

“不必了吧……”

‘放着按摩浴缸不用,太浪费钱了说。’

我跑到浴室里,拿着香皂很费力的洗好了浴缸,然后调整水温,想帮她放个水,好好泡一下。

‘你先洗吧,我在外面等着就好啰。’我回到床边叫她去泡个水儿。

“谢谢……真谢谢你……”她突然亲了我脸一下,灯光衬得她明艳动人。 她走进浴室,关上门,任凭水声浠浠。

“Sam……”浴室的门突然打开,她探出头来。

‘怎啦?’

“要不要……”

‘要什么东?’

“要不要一起洗?”她怯生生的说着,只露了一个脑袋在门外,身体用门挡着,不晓得衣服还在不在。

‘你不会后悔?’

“我相信你是好人。”

在浴室门推开的一刹那,蓦然出现她雪白无瑕的身体,着实让我有点震惊,脚步似万斤重般让我动弹不得。不知是怎回事,脸颊若火般烫。

她走上前来,解开我的上衣。

‘你好美……’我不禁看得呆了。

“呵……小色鬼!”

〈12〉

浴室有免洗浴帽,我帮她戴上去,手指滑过她的秀发,她的耳朵,停在她的肩上,她愣愣的看着我。

‘怎啦……怎啦……小色鬼可没欺负你唷……’

“你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男人呢!”

‘是吗?’我笑了笑,两手圈在她腰上。

“你看我们像不像情侣呀?”她笑语嫣然,把头靠在我胸前。

‘你说呢?来,泡到水里,别着凉啰。’

我先倒了旅馆送的温泉粉到水里,然后两人一起泡到澡缸。要她转了个身背对着我,抹了一点沐浴乳,帮她抓抓背。

“你对女生都那么好吗?”

‘没呀……别这样子说嘛……我只是顺着感觉罢了……’

“什么感觉?”

‘很难形容,只是一种想让你开心一点的感觉。’

“那么简单?”

‘嗯……也许,我只是喜欢你吧……’我红着脸,在她耳边低声说着。 “巧言令色!”她假装生气,模样可爱极了。

我不禁搂着她的腰,亲了她脸颊一下。她却侧了身,像只小猫般的躲在我怀里,两只手搭在我肩上。

“你喜欢我吗?”她斜着眼看我,水汪汪的勾人魂魄。

‘喜欢!’

“你真的喜欢我吗?”

‘真的喜欢!’

“你有多喜欢我?”

我吻上她的唇,不让她再问下去……戴着的眼镜,被她一把扯掉。

我爱她吗?我不确定;我喜欢她吗?我也不确定。在那激情交织的时刻,脑中一片空白。

不晓得吻了多久,她已跨坐在我身上,勾着我的脖子,傻唿唿的望着我,小小的脑袋里不知想些什么。浴室里热气撩人,薰得她两颊红扑扑的,明艳不可方物。

“偷偷和你说,我也有点喜欢你唷!”

‘嗯,我也是耶。’听她这样说,心神为之一震。

“所以唷……”

‘所以什么?’

“所以你要认命……”她把嘴靠在我脖子上,硬生生的留下一粒草莓印。 ‘可恶,竟然偷种草莓。’

“对呀,留下记号,免得其它美眉看不到!”

‘又不是小狗狗,还要撒泡尿做记号。’我嘟着嘴,假装生气。

“贫嘴!”她手指做个剪刀状,往我嘟起来的嘴唇剪下去。

一个重心不稳,她倒在我身上,正好让我埋在她胸前。原本一直保持君子风度,不敢伸手乱摸,这回她自己送上门来,就怨不得我啦。

“你好坏……”

‘嗯。’我自顾着用舌头在她双峰上画着圈圈,一面用手在她背后轻轻的抚摸着……

随着亲吻的时间愈久,她情绪愈加兴奋,两手抱着我的头。两人最私密的地方,不时有着轻微的接触,撩起阵阵暇想。我趁机用两手扶住她的臀,在她忘我的时候,挺起下半身,让自己的身体没入她的温柔乡……灼灼热浪,由下半身涌来,让我淹没在她的激情里,一点一滴,淹没到心底。

“啊……你怎么可以……”她急忙着想起身,却被我抱住,动弹不得,“我以为你不会的……”两行眼睙夺眶而出。

‘对不起……Elseyouwontloveme。’(否则你不会爱上我。)一时间我

慌了手脚,用英文和她说明我的心意。我真的很好面子,有些话用中文会说不出口。

“Loveme?orjustmybody?”她也回了一句。(爱我?还是只爱我的身

体?)

‘Both。’(两者都爱。)

“Sure?”(真的吗?)

‘Iswear。’(我发誓。)

“So,tellmeyouloveme。”(告诉我,你爱我。) ‘Yes,Iloveyou,Idoloveyou。’(我爱你,我真的爱你。)

“NeverlietomeandIllloveyouforever。”(别骗我,我也会永远爱你。)

‘Yourlovewillbethebestgiftinmydream。’(你的爱是我梦中最好的礼

物。)

“Nowitsreal。”(现在你美梦成真了。)

莫名喜悦涌上心头,让我又吻上了她,缱绻双唇,似倾诉着无尽爱意。 一瞬间,她封闭的心扉似乎全打开了,第一次主动的吻着我。小巧的舌头轻轻的卷过牙齿,舌尖,嘴唇,扬起阵阵情欲。她依旧跨坐在我身上,怒张的情欲之棒,一点一点的扺达她桃源的最深处。

“啊……Sam……”她发出呓语似的唿喊,小小声却怦然传到心底。 她的声音本来就十分甜美,加上一点气音,加上一点娇羞,加上一些若有似无的款款深情,勾魂似的让人丧失心志。

‘我喜欢你……好喜欢你……’我在她耳朵边轻声的说着。

“Sam……”随着身体抽送,她呓语依旧。

浴缸水是热的,她源远之处,温热犹有胜之。豆子大的汗珠,由她额头滚滚而下,滴在我的身上。看她似乎蛮累的,我心疼的抱着她拥吻着,慢慢的让她躺到浴缸里。虽然她阻止我,还是离开了她的身体。

“你做得不高兴吗?”她红着脸问着。

‘怕你累了。’吻了她可爱的小鼻子一下。

“你不会想要……在里面解决吗?”

‘先帮你把澡澡洗好吧。’笑着帮她擦上沐浴乳,不忘又偷捏了一把。 沐浴完毕,让她围上了浴巾,见她头发湿掉了一片,拿起吹风机,帮她吹着头发。镜子里的她,娇羞无限。

回到床上,拉起缦帐,两人又回到那小小而神秘的空间里。这次终于能和她躲在同一床被子,我趴在她身上,呆呆的看着她。

“你色眯眯的在看什么?”

‘看你漂亮呀。’一切又由拥吻开始……我俏皮的亲吻着她的耳朵,然后吹了一口气。

“捣蛋……”被她打了一下。

‘还有更捣蛋的唷……’我把舌尖伸到她耳洞里,“啊”的一声,整个人瞬间软掉。

Lesbi似乎还未由浴缸里的激情中醒来,两只手抓着我的屁股,一直暗示着我

快点进去。我则是假装不知道,死也不肯进去。这是策略问题,让女生撑得愈辛苦,就愈容易把她搞定。

我还是照着既定的步骤,由上往下,一路亲吻下去。她则不甘示弱,用手轻轻的握着我那昂然而立的雄性表征,让人酥麻难耐。而且,更致命的还在后面,她还拿着它,轻轻的磨擦着即将迎接它到来的地方。爱欲之水,温热而滑润,一个不留神就让它滑入那情欲之源。

我兀自顽强扺抗,不肯长驱而入,只在入口处轻探;出入之间,深不及寸。她毫不死心,两脚紧紧夹住我的腰部,耳畔又传来那勾人魂魄的唿唤。

“Sam……啊……Sam……”她忘情着叫着。

虽是浅入浅出,亦足以撩人情欲。倾听着她的声音,逐渐高亢。

是时后了吧,我用最慢的速度,顶着她汨汨而出的情欲之水,一直向里面深入,再深入。她修长的指尖,也逐渐的抓紧我的背,传来阵阵刺痛。夹着我的双脚,不断的推着我向前,一直到达源泉的尽头。长度与深度,竟是一分不差般的吻合。

我知道她希望我快一点,但有时动作慢一些,反而可以让潮水般的快感更为长长久久。

〈13〉

情欲的潮水,悄然掩至,涛涛然将两人淹没。在Lesbi的悸动中,我那蛰伏已

久的热情,若脱缰之马,狂奔而出。潮水退去之时,Lesbi犹在怀中颤抖着。轻抚

着她的秀发,看着她长长的睫毛,爱意袭上心头,好想拥有全部的她。

‘我喜欢你……’贴着她脸颊,我轻轻的说着。

不知这一夜的缠绵,是幸福的开始,亦或是结束……两人相拥,遁入梦乡。 第二天醒来,是个晴朗的好天气。Lesbi开车载着我回宿舍时,我只会呆呆的

看着驾驶座的她,幻想着日后美丽的景像。她把车停在宿舍边的树下,整理了一下头发。

“Sam……你听我说句话儿,别生气唷……”

‘怎啦?当然不会舍得生你气气呀。’

“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吧。”她眼眶红红的。

‘是我哪里做错了吗?’我真的吓了一跳,整颗心像掏空了似的。

“今天……算是我唯一一次出轨吧……我不想对不起她……”

‘我能了解,但,不能给我们两人一点时间吗?你昨天不是说你会永远爱我的?’

“春如旧,人空瘦,泪痕红浥鲛绡透。桃花落,闲池阁,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。莫!莫!莫!”她看着窗外,幽幽的念着。湿红的眼眶,滚落一粒粒泪珠。 ‘唉,错!错!错!’想到她念的是陆游所作《钗头凤》的下半阙词句。上半阙的最后三个字,竟是“错错错”,不禁让我叹了口气。

“Sam……我喜欢你,但我们不该在一起。你要乖唷,你一定会遇见比我更好的女生。”

我不争气的鼻子酸了……两人拥吻着,泪珠滑下脸庞,应是甜甜蜜蜜的吻,竟是如此苦涩。怅然目送她驱车离开,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。我枯坐在原地,希望她能有一丝不舍,能再回头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一直让风吹干了泪珠,才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。我的室友,谦,正忙着玩电脑游戏。

谦:“Sam,你回来啦?昨天有没什么进展哇?”他盯着萤幕说着。 ‘没有,倒是拆伙了。’

谦:“不会吧?说来给我听听。”他忙着按下暂停按键,回过头来想瞧瞧我出了什么事情。

‘原本昨天玩的很高兴的,但是……’

我把昨天的事情,都和室友说了。当然,只能说有玩亲亲,没说和她发生关系这种八卦。

谦:“这个简单哇,去她家堵她嘛!”

说句良心话,他根本没交过任何女朋友,我很怀疑他的判断力。

‘大哥,堵不好被她砍咧。’

谦:“你怎不想想,你不去堵她,就铁定拆伙;万一堵中了,她搞不好愿意给你个机会,你不就赚到啦?”

‘呃?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。’这年头生化科技很进步,狗嘴里要吐出象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。

谦:“反正去堵她,稳赚不赔,难道她会上网去宣传,或是到你所上放八卦呀?”

‘没错没错,她不会做这种事儿。’我不禁拍拍手,有点佩服他的见解。 谦打开抽屉,拿出一罐万金油丢过来:“嘿嘿,先把你脖子上那粒草莓清一下吧,乱碍眼一把的。”

‘哇咧。’拿起枕头丢回去。

但我这人却爱面子爱的要死,叫我去堵Lesbi,一直没有勇气。成天呆在宿舍

里,哪儿也没去,却愈来愈想她。

思念,像一条条小溪,一道一道汇入了时间的河。日子一天天过去,思念却由潺潺小溪涌成淊淊江水,一点一滴的蚀穿了心底的长堤。她一点音讯也没有,虽然晓得她就住在那儿,却不敢踏入巷口。

食欲不振,每天吃的少少的,发呆的时间比看书的时间多了许多。

不知何时,我养成了写信的恶习,一天写一封想念她的信,想寄给她,却无处可寄。于是,我都会在三更半夜,跑去学校人工湖边,走到上回和她一起钓鱼的地方,把信件放在她上回坐着的草地上。

学校的校工,每天都很尽责,第二天晚上再过去的时候,都干干净净的。不晓得扫地的他们,看到信件时,是否会笑我痴狂。

又如往常跑去了湖边,不经意的发现我放信件的旁边有一些烟头。脏脏的,不想让那些爱的信件孤单的躺在它们旁边。于是随手把那些烟头全部捡起来,放到口袋里。天气不是很好,下着毛毛雨。

发呆了一会儿,回到宿舍。把口袋清了一下,顺手把烟头丢到垃圾桶里。 谦一样忙着打电动,我也倦了,换好衣服,准备就寝。

谦:“大哥,你嘛也行行好,是否想那丫头想疯了,连烟头上也要写字?” ‘什么怪字呀?我发誓那不是我写的。’我下了床,看了一下我捡回来的垃圾烟头,“Imissyou”,烟头上竟然会写着字,真稀奇的。

谦:‘太扯了吧,每个烟头都有写耶。’

‘是呀?谁那么无聊,抽完烟还不忘写个字儿。’

谦:“别说人家,你自个儿还不是每天写一堆寄不出去的情书。”

‘呃……我命苦嘛。’

谦:“你还是戒个烟吧,搞不好那个叫什么Lesbi的就是受不了你抽烟。” ‘她也抽烟啦,才不会嫌我抽烟咧!’突然想到,Lesbi抽烟,这些烟头不会

是她放的吧?‘我有点事,先走一下,那些烟头先丢,等我回来。’

谦:“别做坏事呐,咳咳……”

忙着换好衣服,直奔人工湖而去,竟然忘了带伞。

湖边霪雨霏霏,几盏路灯时明时灭。我躲在旁边,一面忙着躲雨,一面赶着蚊子。时间一分分过去,眼皮逐渐沉重。

突然被雨水滴到头额,把我由似睡非睡中惊醒。我揉了一下眼睛,竟然那梦中熟悉的影子,出现在我放信的地方。她撑着伞,昏黄的灯光下,隐约见她手中拿着我的信纸。

她点起一根烟,凝望着湖面,缓缓抽着,我蹑身走到她后面。她熄了烟,折好信纸放进口袋,拿起一支笔,在烟头上写下字迹。然后慢慢的蹲下去,无限爱怜的般的把那小小的烟头,放到我当时坐着的位置上。

‘Imissyou,too……’我小小声的说着。

蓦然回首,她雨伞掉在地上,两人拥吻在一起。我那不争气的眼睛,再度被泪水淹没。

‘不要离开我好不好?’

她点了点头。

回到她宿舍,两人一夜无眠。

〈14〉

两人恋情终于开始稳定,但不论我怎么努力,永远只能得到一半的她。每当她的女友要找她,我都得乖乖让出时间来。

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,真的难以言喻。我算是个“第三者”吧,应该算,但也不能算。她是个女生,又没男朋友,又没结婚,我算什么第三者?但也不能不算,她有个女朋友,还是很要好的女朋友。

分明知道她晚上没空,是要和别的人约会,偏偏她约会的对象又是女生。我虽然会想喝醋,但又无从喝起。连想找别人诉苦的机会都没有,我怎能对谦说我家女朋友竟然有个女朋友呀?而且,我也不是不晓得她的状况,是我自己要去插队当第三者的,所以连向她抱怨都找不到理由。

她的女朋友好死不死又在我们学校,于是除了我室友之外,没任何人晓得我和她的关系。两人在学校里见了面,也只能点头微笑。就算要约会,也只能找她女友确定不会出现的日子。

心情虽是矛盾复杂,我却沈溺于感情的漩涡里,渐渐的习惯了这种生活。反正我有本钱,耗到她想不开要嫁人,那机会就是我的了。

偶尔也会见着Lesbi与她女友,手牵着手在校园里走着。不晓得是不是心理问

题,那个长得世界漂亮的大美女,看起来还蛮眼熟的呢!

暑假到了,咱们家美丽的Lesbi大小姐,要去英国游学两个月。这种事情,对

我这贫苦人家,是可望而不可及的。

临出国前,又是依依不舍了好久,她还要我乖一点,忍一忍她就回国了。也还好她要出国,我研究所指导教授正好与其它所的教授,接了一个案子,要我过去支援。若是她在国内,我可能会没时间陪她。

那是一个电脑配乐的案子,由于老师手上的研究生,就只有我一个会弹琴,所以就派我过去。

说到弹琴,那可是本少爷的一大篇血泪史。我家老爸是个音乐老师,家里有音乐老师已经够稀奇了,老爸在当音乐老师更稀奇。偏偏我家老爸,比狮子座的男生还爱面子。他们国中音乐老师们,经常有些联谊,所以经常一整群人,每个假日都会带着老婆小孩聚在一起。

聚在一起之后,当然大人们口中谈的就是小孩子了。音乐老师家都有钢琴,大人们不敢比比看,就要小孩子坐上去弹给大家同乐。美其名为同乐,暗地里较劲的意味还比较浓厚。

我家老爸,在我娘怀我的时候,就被那些音乐老师连谊会吓到。所以怀孕的时候,就先逼我老妈去学钢琴,要把胎教做好。这招真的很有效,等我出生了,还在学走路的时候,就会往钢琴上爬了。时至今日,我家琴键的缝隙里,不时还找的到当年的鼻涕遗迹。

等到我小学时,老爸就请当年音乐系里,教他的钢琴指导教授--的媳妇,来教我。当然,钢琴指导教授的媳妇,也在某大学教钢琴,差别只是国立与私立大学罢了。

我第一次去钢琴老师家时就被吓到,在那小小的年纪里,一直以为钢琴的长像,是那种小小台直立在墙脚的那种。老师家的钢琴竟然大得吓死人,三角形亮晶晶的两大台放在客厅里。

苦难的日子,就此展开。当别的小朋友弹琴可以摸鱼的时候,我都没法子摸鱼。一切的一切,都要照着教本上的指法与速度来弹。练习曲上的指法,有时只是为了训练,比较难弹。老师多半会帮小朋友配过较简单的指法,偏偏遇到我就得按步就班,一切照难的指法弹。别的小朋友可以不照标准速度弹慢一点,我就得被操到标准速度。

在那动荡不安的岁月,我恨死了钢琴老师。

每回我问她,为何别的小朋友都能摸鱼?她都很正经的和我说:“小朋友,你爸爸是音乐老师,你就得认命。”

而且我家老爸怕钢琴老师摸鱼,三不五时的都会拿着礼品来拜访他当年的恩师,也就是我钢琴老师的婆婆。于是每回我就十分命苦,万一弹的差了被祖师娘听到,她就会去骂媳妇儿;然后她媳妇儿就来骂我,回到家再被老爸骂一顿,然后就操得更凶。

有时候钢琴老师家也会办小小演奏会,我都会被抓去当样版。老师总是会和那些不用功的音乐班学生说,要他们看看我这个不是音乐班、又年纪小小的小朋友,练习曲都能用教本上的指法,弹得到标准速度,叫他们别摸鱼。

所以我家老爸,每回都一定要带着我,去音乐教师连谊会献宝。由小到大,从来没比输别人家小孩子过。然后我家老爸,到时还不忘说一句:“我家小孩弹的不好啦,连音乐班都没去念呢!”分明是挖苦别人家小孩子,都读了音乐班还弹不好钢琴。

所以当年我那幼小的心灵,就已经知道“大人的快乐,是建立在小孩子的痛苦上”这个千古不变的真理。到了研究所,竟然又为了弹琴这件事,要我暑假得帮别的教授做事,我和钢琴之间的仇恨,还不是普通大条。

于是老师就带着我,到某个艺术相关的所里,去拜会另一个教授。两个老师以及我这个小萝卜头,在研究室里讨论了半天,突然有人敲门进来。

门被拉开的一刹那,把我吓了一大跳,竟然是Lesbi的女朋友。

夜路走多了,真的会遇到好兄弟,何况又是在学校里走夜路。双方教授各自介绍,原来她是要与我合作专案的对象,名字叫Ivory,某大学音乐系毕业考进来

的。

〈15〉

既然是我家Lesbi的女朋友犯到手上,那就有意思了。原本正在为她有女朋友

的事情而烦恼,也许可以暗中搞破坏,说不定能害她们拆伙。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,绝对不能让Lesbi知道,以免奸计败露。想到那卑劣之处,不禁让我得意的笑

了出来。

陈教授:“Sam,你在笑什么?”

‘呃……觉得这个案子蛮有意思的嘛。’

张教授:“陈老师,来来来,中午我做东,大家去吃一顿吧!”

‘谢谢张老师。’今天真是好天气呐。

陈教授:“这怎么好意思,应该是我请客才对。”

张教授:“Ivory,你也来吧。”

Ivory瞪了我一眼,希望不是看出我在打歪主意。

两个大教授走在前面,咱们两颗小萝卜,只好在后面一起乖乖跟着。Ivory这

人很奇怪,都不大说话。

‘咦,你怎么都不说话儿咧?喉咙痛咩?’我没话找话搭。

“没!”

‘别那么酷嘛,以后咱们还要合作说……先握个手儿来……’我笑嘻嘻的伸了一根手出去。

“你以后最好安份一点,草包!”

天呐,碰了一鼻子灰。我发誓,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鼻子灰。被人说是草包,真是奇耻大辱,这回咱们一起写案子,一定要她好看。

吃完饭后,张教授要Ivory打了一把她们实验室的钥匙给我,让我可以随时去

用他们的设备。一般来说,做电脑配乐时,常常使用用数位钢琴配合写谱软体,把乐谱输入到电脑里。然后我要再利用编辑程式,写一些音源机的控制码,配合声卡的特效,来做出电脑配乐。若还有做不出来的效果,我就必需写程式,直接修改录音出来的波型。

为免出糗,所以我下午回去宿舍之后,就先把以前那些琴谱子翻出来,打算找时间先练一下,日后可以去吓吓Ivory。要暗自练琴跑去吓人,当然要选晚上时

分。吃饱晚餐洗好澡,扛着谱子,往实验室熘去。

一般的数位钢琴,都可以使用耳机,所以我跑去偷练琴,只要戴上耳机,就不怕被别人听到了。不要以为弹琴都弹美美的,当中练习的过程,也是不免弹错音,很难听的。

到了实验室,果然没人。弹了一下音阶与琶音,还好没退步太多,让我吃了一粒定心丸。

夜色渐渐暗去,练习告一个段落,我跑到外面抽根烟,休息一下。竟然听到有人在弹李斯特的曲子,他的曲子以艰涩闻名,没料到在咱们学校,还会有人有本事弹它。

寻着声音我找过去,原来是实验室附近的练琴室中传来。琴声清澈而幽邈,弹琴者功力不凡。曲子是佩特拉卡的十四行诗,第一百零四号,出自李斯特巡礼之年的第二年。(SonettoDelPetrarca,No104) 倾听着那旋律,散发着诗句中对爱情苦闷与伤痛,又像是憧憬着遥不可及的梦。纤细的情感,水银似的随着音符而滚动。

我轻轻打开它隔壁的琴房,坐在钢琴前面,隔着墙静静的听着。夜色沈沈,看着窗外繁星点点,思绪随着琴音而起伏着。

琴声袅然而逝,周遭再度陷入一片沈寂,思绪却是久久不能平复。

想到Lesbi,想到与她难以割舍的爱情,想到她那永远无法击败的女友,想到

她要和别的女生亲热,我却束手无策。

一股莫名的悲哀袭上心头,拉开琴盖,随手接着弹下那十四行诗的第四十七号。(SonettoDelPetrarca,No47;与前一曲都来自巡礼之年。)思念着远在国

外的Lesbi,想着与她的三角关系的无奈,层层化不开的情感,像是自己有着生命,

随着我的指尖,传到音符里。

一曲弹罢,隔壁间传来叹息的声音。

“你是谁?”是个女人。

我吓了一跳,还好反应冷静,没慌了手脚。我该说我是谁呢?一时俏皮,想到了韦伯的《歌剧魅影》(Phantomoftheopera),我就当是Phantom(魅影)

吧!于是我立刻弹了那条《Phantomoftheopera》,澎湃的乐音,配上左手强力

的节奏,自己听了都觉得颇为得意。

‘你又是谁?’弹完之后,换我问对面的丫头。

隔没多久,竟然传来同一条歌剧的另一个曲子《Musicofthenight》(夜之

乐音),那首曲子我也蛮熟的,她弹起来真的是别有风味。

于是两人一人弹一条曲子,过了大半夜,竟然一句话都没说。我实在困了,趁她在和我说她家的小狗时偷偷熘掉(小狗圆舞曲,传说是钢琴诗人萧邦到地中海小岛养病时,看到女友乔治桑的小狗,追逐自己尾巴的逗趣情景,一时兴起而写下的曲子),连《晚安曲》都没弹。

回到寝室,谦还是埋首于电动玩具之中。

谦:“你回来啦?”

‘是呀……我和你说,跟我一起做专案的美眉长的很正唷!’

谦:“真的?!介绍啦介绍啦……”

嘿嘿,他还搞不清楚我想要他去拐Ivory,然后我就会带着Lesbi来抓包包。

‘嗯嗯,等我哪天和她混熟了,就拗她出来让你请一顿。’

谦:“没问题,没问题。先和我说,她长的多正?身材怎样?”

于是两人开始共谋反清复明的千古大计。

第二天开始忙专案,Ivory不大说话,对人都冷冷的。想到昨天才和谦夸下海

口要约人的,眼见是有点难度了。

枯燥的忙了一天,她嫌我笨手笨脚,我嫌她电脑白痴。更可恶的是,Lesbi竟

然打了两通越洋电话到Ivory的实验室找她,我在宿舍里却只收到一通。少了一通

电话,光次数上就输Ivory了。

然后听到Ivory情话绵绵的在撒娇,在我面前拐我的女朋友,我却只能在旁边

冒烟,一句话都不敢说。而且Ivory真的很卑劣,还会向我女朋友告恶状,说我笨

手笨脚哇,说我大草包哇,一堆有的没的。

回到宿舍,收到Lesbi电话时,也不敢提Ivory的事情;倒是听她在说她女朋

友遇到一个大草包,要一起做专案。然后那草包又坏又色,不晓得在外面搞大了多少女人的肚子,说不定还儿女成群,和蒙古草原上的羊一样多。

天呐!同样的事情我要听两次,Lesbi还会加油添醋,多骂那大草包两句。骂

来骂去又都骂到我头上来,还只能陪笑,真是可恶极了。

-----附录:佩特拉卡的十四行诗与英文译句-----

注:Sambad国文造诣差,要我把它译成中文诗句,会变成喵画符。 佩特拉卡的十四行诗,第一零四号。

Benedettosialgiorno,elmese,elanno, Elastagione,eltempo,elora,elpunto Elbelpaeseelloco,oviofuigiunto

Daduobegliocchichelegatomanno;

Ebenedettoilprimodolceaffanno

ChiebbiadesserconAmorcongiunto, Elarcoelasaetteondifuipunto,

Elepiaghe,chinfinoalcormivanno

Benedettelevocitante,chio

ChiamandoilnomediLaurahosparte, Eisospirielelagrimeeldesio

Ebenedettesiantuttelecarte

Oviofamaleacquisto,eilpensiermio, Chesoldilei,sichaltranonvhaparte 原诗翻译:

Blestbetheday,andblestthemonth,theyear

Thespringthehour,theverymomentblest,

Thelovelyscene,thespot,wherefirstoppressd

Isunk,oftwobrighteyestheprisoner; Andblestthefirstsoftpang,tomethemostdear,

Whichthrilldmyhear,whenLovebecameitsguest;

Andblestthebow,theshaftswhichpiercedmybreast

Andeventhewounds,whichbosomdthenceIbear

Blesttoothestrainswhich,pourdthroughgladeandgrove,

Havemadethewoodlandsechowithhername;

Thesighs,thetears,thelanguishment,thelove;

Andblestthesonnets,sourcesofmyfame; Andblestthethought–Oh!nevertoremove!

Whichturnstoheralone,fromheralonewhichcame

—–

佩特拉卡的十四行诗,第四十七号。

Pacenontrovo,enonhodafarguerra, Eterno,espero,edardo,esonunghiaccio:

Evolosopralcielo,egiacciointerra; Enullastringo,etuttolmondoabbraccio Talmhainpriggion,chenonmapre,neserra,

Nepersuomiritien,nescioglieillaccio,

EnonmuccideAmor,enonmisferra;

Nemivuolvivo,nemitrahedimpaccio Veggiosenzocchi;enonholinguaegrido; Ebramodiperir,echeggioaita;

Edhoinodiomestesso,edamoaltrui: Pascomididolor;piangendorido;

Egualmentemispiacemorteevita

Inquestostatoson,Donna,perVoi

原诗翻译:

Ifindnopeace,andallmywarisdone; Ifearandhope;Iburn,andfreezelikeice;

Iflyaloft,yetcanInotarise;

AndnoughtIhave,andalltheworldIseason,

Thatlocksnorlooseth,holdethmeinprison,

Andholdsmenot,yetcanIscapenowise, Norletsmelive,nordie,atmydevise, Andyetofdeathitgivethmeoccasion Withouteye,Isee;withouttongue,Iplain:

Iwishtoperish,yetIaskforhealth; Iloveanother,andthusIhatemyself; Ifeedmeinsorrow,andlaughinallmypain Lo,thusdispleasethmebothdeathandlife,

Andmydelightiscauserofthistrife 〈16〉

被Lesbi说了半天,害我心情很差,觉得她爱我没爱Ivory来的多。怅怅然回

到实验室,继续与枯燥的程式奋斗。

可耻的Ivory,到了晚上就不见人,肯定又跑去找哪个大美女玩亲亲去了。不

晓得到了何时,熟悉的琴声再度响起。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弹琴的风格,以及各自不同的触键方式,是谁弹的琴,我一下子就能听出来。

于是我又蹑手蹑脚的熘到隔壁琴房,等到她熟悉的佩特拉卡十四行诗弹完,才轻轻的接着《Phantomoftheopera》弹下去,告诉她我来了。 这次我弹的是自己配的演奏版本,或许是心情不佳,配出来的伴奏让整个曲子听起来十分哀怨,演奏速度也比正常速度慢了许多。隔壁房间的女生不知何时竟然也和我一起弹着同一条曲子,却把伴奏换成曼陀铃式,变成了四手联弹。感觉得出来,她晓得我有点哀伤,有点想帮我的忙,但又有点无奈。

接着她弹了席勒的《快乐颂》,也许是希望我开心一点的意思吧!

于是每天晚上,我都会按时过去,躲在那神秘女子的隔壁琴房,和她用琴声天南地北的聊着。随着时间愈混愈熟,有时一起四手联弹,真是大快生平。但两人却很有默契,彼此都避不见面。偶尔,我也会有些调皮的念头,像是弹一些类似《Thinkofme》(来自韦伯《歌剧魅影》)的曲子,告诉她说要记得想我一类

的。

光阴似箭,岁月如梭,一下子竟然又过了一个星期。专案要向老师们报告进度,但我和那可恨的Ivory,两人天天在呕气,进度和零差不多。

Ivory眼见要挨骂,在实验室也待的稍微晚一点,大概晚上七点多,有点坐不

住的样子,一直想往外跑。

‘大姐,你嘛行行好,明天要报告耶,咱们要怎么和老师掰呀?’

“就说你程式写不出来。”

‘你不把曲子输进去电脑,我也没法子哇!’

“总比孤男寡女在晚上共处一室的来得好!不服气就自己输乐谱、自己配管弦。”她甩了甩一头长发,迳自回去。凉飕飕的,有够恰!

过了一会儿,差不多心爱的Lesbi要打电话到我宿舍了,便放着一堆待结的工

作,跑回宿舍等电话去。不想让她知道我正在和她女友一起忙专案,所以没给她实验室的分机号码。想接她电话,只能很认命的往宿舍跑。

听着她口沫横飞的说着游学趣闻,以及她女友和大草包的事情,一下子就到了十点多。挂了电话,又忙着赶回琴房约会去。但奇怪的是,陪我弹琴的丫头没有来。整个系馆空荡荡的,没瞧见半个人影。

‘大概她是不会来了吧!’我枯坐在琴房想着,反复地弹着李斯特的《钟》(PaganiniEtudeNo3-LaCompanella),打算她来的时候要糗她。

“学妹,你兴致那么好呀!连灯都没开……”琴房的门被一把推开,把我吓了一跳。

‘我是公的!’顺口回了一句。

来的是个女生,脸圆圆的,也被我吓了一跳:“唉哟……真是不好意思,以为是我学妹呢!咱们所里只有她才弹的出来这条曲子的说。”

‘对吼,我不是你们所里的。’

“那你怎会跑过来这里?”

‘我来帮张老师写专案的啦。’

“噢,原来是这样子的。你多弹两首来借我听听。”

‘那你乖乖的别吵,不要吓我唷。’

“安啦安啦……”她拼命点着头,还把食指放在嘴唇上,“嘘∼”的一声比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。

胡乱的弹了几首曲子,隔壁琴房传来熟悉的佩特拉卡,“学妹学妹,我见到能和你拼的人了耶……”她跳起来一面嚷着,一面跑到隔壁房间去,像风一样的消失。

于是她们两人,在另一个房间小小声的闹着。

人终于来了,说句实在话,还有点想念那个陪我弹琴的丫头。不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,我和她又开始像往常一样的闲聊着。也许她旁边坐着学姐,琴音有点乱。

我正重弹《钟》,想去糗她。

“不要嘛……”一个女生说着。

“去看看嘛……”另一个女生说着。

“羞羞脸耶。”

“不会啦,不然我抓你痒痒唷!”

“哇∼∼”

拔山倒树般的,我的房间门被推开,圆脸学姐扛着她宝贝学妹破门而入。 ‘怎是你?’我向李斯特买来的钟,秒针突然断掉。

“怎又是你?”

“咦……你们两人不是没见过面?骗我的吼∼∼羞羞脸……”圆脸学姐一脸无辜,眨着少女漫画中的迷蒙双眼看着我们。

“嘻嘻嘻……那我不吵你们相亲相爱啰∼∼”圆脸学姐又像风一样熘掉。 “春宵一刻值千金呀,啦!啦!啦!”走廊上,圆脸学姐的歌声,不时传来阵阵回音,渐行渐远。

‘唉,竟然是你,真是大失所望唷……啧啧啧……’

“嘿,原来是个大草包,也让人大失所望呐……”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。 认识Ivory那么久,第一次见着她笑。

‘你弹琴弹的很好嘛,让人刮目相看。’

“你也不差,不是学电脑的吗?怎弹那么好?”

‘唉∼∼’学着八点档连续剧的情节,我幽幽的叹了口气:‘我和你说,要怪都怪我认错妈妈投错胎,生到音乐老师的家里……’咕噜噜的,本少爷的幼年血泪史又说了一遍。

第二天开会时,我也没在和Ivory呕气了。干脆光棍一点,和两位老师说我程

式有些毛毛虫,所以延误到进度。Ivory对我的敌意也少了许多,至少两人一起在

实验室里,还会不时说说话儿。不像以前,整天都不理人,把我闷的要死。 得知了Ivory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,圆脸学姐三不五时就往实验室跑来,一面

磨牙一面监视我和Ivory之间有何更大的八卦。

一天一下子就过了,到了晚上的聊天时间,我再度按时过去。Ivory也准时前

来,两人各坐各的琴房,当做没事一样的弹着琴。

‘我们还需要分坐两间吗?’我敲敲墙壁,对Ivory说着。

她不答话儿。于是我走出去,推开她房门,坐到她左手边。

“你知道吗,你是唯一一个会专程弹琴给我听的人。”

‘你也是唯一一个会和我用钢琴聊天的人唷。’我笑着看着她。

“要不要一起弹一曲?”

‘好哇……哪一首曲子好呢……’想到韦伯的《歌剧艾薇塔》。

‘Imsurprisinglygoodforyou怎样?’

“嗯,我也好喜欢那条曲子……”

那条曲子是男女对唱的,这样子才好玩,我可以弹男生,她可以弹女生。在歌剧里面,这是艾薇塔夫人初遇男主角时,两人合唱的对白。

拉丁式的曲风,充满着浪漫与幻想。原曲中很巧妙的使用了定音鼓,像极了那一见钟情的怦然心动。我很小声的,用钢琴的低音部来模拟这种情愫。 听着那幻想与憧憬的音符,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水味儿,让人有种生在梦里的感觉。每个触键、每个声音,都在心底里激起阵阵的涟漪。人与人是互相的,当我觉得堕入梦中,想必她亦是如此。

弹完最后一个句子,她竟捂着脸,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,只剩我笨拙的呆在椅子上。

〈17〉

第二天见着Ivory懒洋洋的,不大说话儿,似乎心情不大好的样子,‘是不是

我昨天惹你生气了呀?’我怯生生的说着。她摇摇头,牙齿咬着嘴唇,几乎都快出血似的:“为什么你要生做男的……”

‘没法子哇,我老妈的肚皮厉害嘛,他要把我生成个带把子的,我也没法子哇!’忙着想逗她开心一下。真奇怪,难道她家老爸不是男的吗?

她还是闷不吭声。

‘难道有男生欺负你呐?我帮你扁他。’忙着卷起袖子,做了个要扁人的样子。

“你不会懂的。”

‘也许吧……’我走去数位钢琴旁边,打开电源,‘那,我弹琴给你听,你慢慢说给我听好了。’我由萧邦《叙事曲第二号》拉开序幕。

“和你说,我爸很有钱……”

原来Ivory她妈妈,以前在工厂当女工,因为长得很漂亮,所以被工厂大老板

拐去当情妇,还生了两个小孩。Ivory的爸爸,却是入赘才继承到那工厂产业的,

所以坚决不肯离婚。听说她爸爸家有钱的不得了,台中市某处,一整条街的地都是他家产业。

最早的时候,她爸爸还会按时寄钱过来,后来又养了别的情妇,竟然连钱都不寄了。很长一段时间,她妈妈都是靠打零工维生,家境变的十分清寒。 她有一个哥哥,原本指望他大一点时,能够赚钱回来贴补家用。但是哥哥却迷上赌博,有时赌输了回家要钱,要不到还会殴打妈妈。有时她跑去劝架,都会被打伤。最后她妈妈病倒,没法子赚什么钱了,她哥却欠下地下钱庄的赌债,竟然把歪脑筋动到她身上,想把她卖去赚皮肉钱。

‘可恶!怎么有这种人?!后来呢?’我有点担心的问着。

“别问了好吗?”她眼泪漱漱而下,我拿了盒面纸给她:‘对不起,不该问你这些的。’

不知该怎么安慰她,走到外面抽根烟,想了一下,熘去福利社买了一盒金莎回来,‘吃个两粒金莎吧……’我笑吟吟的拿着巧克力给她。

“谢谢……”她已经没再哭了,拿起一粒金莎,像只小猫。于是我又忙着开始写程式,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。

中午买了两盒便当回来,两人一起在实验室吃饭。

“对啦,你觉得我学姐怎样?”她扒了一口饭。

‘不错呀,很开朗呢!长的也不差,应该蛮多人追的吧!’圆脸学姐虽然脸圆圆的,但长得不错,五官很细致。

“对了,今天起我要去PianoBar兼差当琴师,赚点生活费。要不要和学姐一

起来捧个场呢?以后可能没时间和你一起弹琴了……”

‘呃?!你从实招来,是不是你学姐大人又在玩什么花样呀?’

“没有啦,我发誓,绝对没有。”

‘这样,我也约我室友一起去好了……’

“也可以啦……”

二话不说,我先打电话回宿舍,叫谦准备一下,晚上要去逛PianoBar。终于

回去有的交差,这次一定要让谦能拐到Ivory,我心里暗想着。

Ivory接着也打电话,约好了人。大家决定晚上九点半在校门口见面,圆脸学

姐要开车载大家过去。

傍晚一回到宿舍,谦就堆满了笑容,出门迎接。

谦:“你真厉害,约得着美眉。”

‘帮个忙儿,谁像你天天打电动,哪拐得到美眉呀。’

谦:“快说一下,那两个美眉正不正?”

‘一个超正点的,头发长长,美的会冒泡泡唷!’

谦:“身材怎样?呛不呛?”

‘放心放心,绝对够呛,不是和你说那是和我一起做专案的那个咩!’ 谦:“呃?人家忘了嘛,有多大?这么大?还是这么大?”他用手在胸部上比划着。

‘足足有这么大咧?’我用手画了个西瓜。

谦:“恶∼∼”

两人没头没脑的,开始商量着反清复明大业。谦还一直在问要穿什么衣服出去,看起来会比较帅。

约是约九点半,但谦一脸猴急的拉我早点出门。两人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,圆脸学姐开着车,载着Ivory过来。我和谦坐在后座,没法子看到前座的人长什么

样子。我大致的介绍四个人互相认识,谦就死命的东张西望,想看清楚前座两个美眉长怎样。

圆脸学姐则不改咶噪本色,一路上都是她的声音。谦也不弱,一直搭话儿。我和Ivory倒是十分安静。

不一会儿,到了目的地,仔细看一下招牌,竟是“钢琴Club”!

‘天呐,酒店我坐不起耶。’算算我身上才带三千块大洋,而且那些‘商业俱乐部’,简直是‘贵’的代名词。

谦:“别怕别怕,我有多带一些。”

学姐:“唉哟,我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,坐在里面会不会……”她瞄了我和谦一眼:“会不会被人怎样哇……”

谦:“我发誓我没带奇怪的药物在身上!”

Ivory:“走吧,我还得换衣服。”她拎着一袋衣服,匆匆入店。 不要以为有钢琴的地方就会比较高级,走入店里,一样的烟雾迷漫,一样的廉价芳香剂的味道,连钢琴声都变得廉价。

少爷带着咱们入坐,Ivory走去更衣室。妈妈桑笑脸迎人的跑来,问我们有没

指定什么心爱的小姐。以前在酒店当少爷的情景,又一幕幕的浮上眼前。 笑脸迎人的妈妈桑,这回遇着了小气的土包子。一样的寒暄,一样的帮客人点上烟,连笑容与掩嘴的姿势,都一个样子。少爷们也一样的依序入场,端上小菜,毛巾,还不忘瞄着看咱们谁手上有钞票。

不一会儿,来了两个花枝招展的小姐,大刺刺的坐在旁边,老板长老板短的叫着。与学姐和Ivory比起来,这两个实在是有够难看。搞不清楚以前怎会觉得,

酒家小姐会比良家妇女来的美。

“谦哥∼∼来嘛,喝一杯嘛……”一位小姐勾着谦的脖子。

“Sam哥哥∼∼”另一个也在叫我……天呐!鸡母皮落满地。

熟悉的琴声响起,Ivory上场了。斜眼望去,一袭黑衣,一样的冷艳美女,只

是不一样的酒店。

“各位嘉宾,现在开始一个小时,由我夜影为大家服务……”播音器传来了Ivory甜美的声音。

脑中轰然一声,杯子铿然落地。

〈18〉

一旁的小姐忙着清理碎掉的杯子,我脑筋一片混乱。竟然相处那么久,没猜到Ivory是夜影。

谦:“Sam呀,才两杯你就醉了呀?”

学姐:“不会吧,你看他脸不红气不喘的,哪可能喝醉?”

‘没事儿,我手滑了一下。’

酒小姐:“Sam哥哥∼∼被美女吓到吼?那么害羞呀……”

我清理着混乱的思绪,怎会认不出她来呢?也许是酒店灯光向来都很昏暗,让我记不清楚夜影的长像;也许是她太讨厌,当时根本懒的理她。再想一想,其实那些与我私交甚笃的少爷们,也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。

但真正让我开始感到不安的,是Ivory上午说的话。她哥想把她卖掉,后来发

生什么事情,她不愿说。跑去做酒家女,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。

Ivory依旧弹着没什么营养的流行曲,三不五时有客人上前去点歌。钢琴上放

小费用的大酒杯,一下子就塞满了花花绿绿的大钞。

胡思乱想着,对身边两个小姐爱理不理。自讨没趣之后,她们转移目标到谦的身上。

也许只是一份悲悯之情吧,觉得Ivory蛮可怜的。猜着她是否当时真的被卖去

火坑,幻想着她那美丽的躯体,被臃肿肥胖的男人压在床上……莫名的心痛,如锥子般刺入心头。

乱我心者,昨日之日多烦忧。

实在坐不下去,Ivory原本应是优雅无瑕的琴音,听起来竟如此刺耳。我丢了

三千块给谦,推说头痛,先行离去。

身上一毛钱都没有,由市区独自一人走回学校去,希望那凉凉夜风,能让头脑清醒一点。

“少年ㄝ,来坐,来泡茶唷!”理容院前的皮条客嚷嚷着。

我掏出两边空空的口袋,苦笑着走过去。

一路上想着Ivory的种种事情,愈来愈能理解她对男人的敌意。男人呀男人,

为了钱与性,什么事都做的出来。

或许是想的出了神,也或许是走的太累,竟然在某个槟榔西施的摊子前扭到脚。里面两个小姐瞧见我的笨样,笑得脸上的粉都掉了满地。两口黄牙,原来也吃槟榔。

我捂着脚,坐在地上,还好伤的不重,休息一下应该还走的回去。槟榔摊的霓虹灯,亮的刺眼。我对着光,看一下手表,半夜十二点,想必大家都回到宿舍了吧。拖着脚步,往学校方向走去。

“嘶∼”的一声,听到紧急煞车的声音。回头看一下,槟榔摊里的小姐,花枝招展的跑出来,挥着手想多卖些槟榔。

掉过头来,学校只剩不到一公里,感觉竟是如此遥远。

一阵脚步声,由后面匆匆赶来,“Sam,你不要紧吧?”一只温暖的手扶住了我。往左边看一下,原来是Ivory。

‘无妨。’

“坐车一起回去吧……嗯?”

‘不了,还走得动,我想静一下。’

她挥挥走,示意学姐先载谦回去。车子往前开走,依稀听的到圆脸学姐与谦打情骂俏的声音。

“你怎先走了?”

‘不习惯,所以先走了。’我抖了一下扭到的左脚,似乎不很痛了。轻轻的把她扶着我的手,由肩上拿下,交到我的左手牵着。

一路无言,两人手牵着手,静静的走回学校去。人工湖上映着路灯的倒影,幽幽然的水波,像思绪的涟漪。

‘真美。’我在湖畔停下。

“是呀。”她凝眸望去。

两人在草皮上席地而坐,她还穿着那件黑色洋装。路灯洒在她身上,好美。 ‘你是夜影?’

“是呀,Musicofthenight,你可记得?”

‘记得。’

“怎啦?”

我吸了口气,整理一下思绪:‘你在酒店工作过吧?’

“你怎么知道?”手被她握的紧紧的。

于是我简单的把在酒店工作的事情,和她说了一下。

“你会不会嫌弃我?”她哭了,泪水恰似玫瑰上的露珠。

我猛力的摇着头:‘我……心疼你。’崩溃的情绪,任由决堤的泪水,倾泄而出。

她抱住了我。

‘你……真的被……’我说不出口。

“傻孩子……”她摸摸我的头发:“真是傻孩子……”

不自禁的吻上了她。

啊,心爱的Lesbi,我对不起你。心海飘来那唿唤的声音……

〈19〉

是怜,是爱,还是情,早已分不清。

紧紧的抱着她。这是第一次,情感的悸动,想要让我完全拥有一个女人。想要拥有她,想要拥有她的心,她的情,以及她的过去。

“Sam……不要哭……我不值得你哭的。”

‘你值得……你值得!’好多好多话,想要对她说。说不出口,亦不知从何说起。

湖里的鱼,跃出水面,激起片片水花。

夏夜如水,微风吹起,捎来阵阵凉意。

‘天冷了,我送你回去吧。’

她摇摇头:“我不想回去……多陪我一下好吗?”

‘嗯,那,我弹琴给你听,好不?’

我站起来,两手拉着她起身。两人依偎着走向系馆,像极了爱恋中的情侣。 系馆有个小小的演奏厅,放着一架平台琴。演奏用的座椅只坐得下一个人。我没有开灯,任凭月光恣意撒落地上。我拉着她走到钢琴旁边,把她抱上琴台,让她脱掉鞋子,坐在上面。我要看着她弹琴,只为她一个人听。

她曲着双脚,两手圈着膝盖。月光穿过窗棂,照映在她身上,美的像音符里的仙子。我弹着她的曲子,我的曲子。由两人第一次在琴房的邂逅,弹到了对她身世的悲哀,对她的疼惜,以及那无限的爱怜。

《YouMustLoveMe》(来自韦伯歌剧艾薇塔),不晓得哪里来的勇气,我

想对她说这句话。原剧中是艾薇塔将死之前,对培隆唱的曲子,充满着无限的哀伤,与款款的爱意。

‘Wheredowegofromhere?’我轻轻的唱着。

‘Thisisntwhereweintendedtobe’

‘Wehaditall,youbelievedinme,Ibelievedinyou’

‘Certaintiesdisappear’

‘Whatdowedoforourdreamtosurvive,howdowekeepallourpassionsalive

asweusedtodo?’

‘DeepinmyheartImconcealingthingsthatImlongingtosay,’

‘scaredtoconfesswhatImfeelingfrightenedyoullslipaway,’

‘youmustloveme……’

‘youmustloveme……’

“youmustloveme……”(你一定要爱我。)她竟然与我一起唱出了最后一

句。

琴声邈邈,久久未曾散去。简直不敢相信,她会对我唱出这一句。

‘你……喜欢我吗?’山盟犹在耳,我的心,却背叛了Lesbi。

“I……”她一面说着,一面伸手过来,弹下了琴键上‘Do’的音。 ‘I……’想了一下,她是说“我……”,我怎样呢?

“Ido”那不正是“我愿意”的意思?

‘Me……’我弹下了琴键上第二(Two)个音……

她愣了一下,拉着我弹下琴键的手,抚摸着她炽热的脸颊。两个人的脸,愈来愈靠近,直到四片深情的嘴唇,缠绵在一起。

“砰”的一声,琴盖被我阖上,传来阵阵的回音。两人身体的距离也愈来愈近,不知不觉,竟双双拥吻于钢琴之上。

不论她之前发生过什么事,她的身体在我眼中依旧那么洁净无瑕,如同她的琴音一般的纯净透明。我只敢抱着她、吻着她,却不敢有任何的遐想,怕亵渎到她纯真的情感。

“你觉得我很烂吗?”

我摇摇头。

“你觉得我很下贱吗?”

‘为什么你要这样说?’

“每个男人都想上我,为何你碰都不碰?”

‘你怎么不懂……’我无力的拍打着琴盖:‘因为我喜欢你……’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‘我们就顺其自然吧?’

“嗯。”她眨着水亮的眼睛,点了点头。一只手却悄悄的掠过我的发梢、耳朵、脖子,食指尖尖的勾住了我衬衫的领口,经过之处,像羽绒滑过似的,撩人情欲。

那弹琴的手指像精灵般在我身上跳着夏夜的舞蹈,姆指在食指上划个圈圈,“噗”的一声,第一颗扣子,竟不争气的离开了工作的岗位;“噗”的一声,第二颗扣子,又被她手指蛊惑,弃职潜逃。

她的手指轻柔而有弹性,像是抚摸着我,却又几乎感觉不到重量。舞蹈中的精灵,倏然埋入衬衫,换了舞台,游憩在我胸膛之上。好热好热,酥麻的电流,随着精灵的舞步,在胸前流窜。

‘噢……’我愿坐上情欲的电椅,口中混沌的发出电击后的悲鸣。

我手轻轻的想放在她胸前,人却像窒息似的不敢放上去。徒然轻握着拳,放在胸前山谷之间。她柔柔的把我推开,坐起了身,甩了一下头发。牵着我的手,放到她背后,放到那拉链之上,再滑下。我坐起身,双手被她牵引着,褪下她的洋装。

暗黑的夜,暗黑的琴,月光映着雪般白的肌肤,却明亮到让我睁不开眼睛。黑色的洋装,黑色的内衣,散落在地。我,看的呆了。

“我喜欢你……”

‘嗯……’

“我真的好喜欢你……”

‘我也是……’

“所以……”她吸了一口气:“所以……我想要……”

我也想要。那种感觉,不是单纯的想发泄欲望,而是一种渴望,渴望两人心灵与肉体,能够紧密的结合在一起。我放肆的埋首她的胸前,亲吻着她。乳房上红晕绽开之处,在舌尖下一点一点的变硬。

她双手未曾乍歇。看一下地上,我穿在身上的衣服,正躺在她洋装之上。一件、两件、三件、四件……

不经意的,两人最亲蜜的地方,碰到了一下,好滑、好热。

‘我真的可以吗?真的可以吗?’我反复地问着自己。想进去,但又不敢进去;那得来不易的感情,是否会被过度的亲蜜打散?我不知道。

每当不经意的接触,她放在我背上的手指就会抓紧一下。胯下传来灼热的感觉,不经意的接处,竟让爱欲的棒子停在桃源前的小洼里。稍稍往前推进一下,灼热更增几分,她的手指抓的更紧。

再往前推,感到她那紧紧夹住的皱折,被我一点一点的撑开,‘好紧……’虽是流水潺潺,却不易进去。情欲之巢,努力的扺抗着外来的入侵。

‘会不会痛?’看着她皱着的眉头,不忍的说着。

她努力的摇了摇头。

终于,完全没入了她的身体。我停下来,吻着她,一种两人交融在一起的爱意,缠绕在心头。桃源里那私密的甬道,不时颤抖着。夹着入侵者,又放掉;夹住,又放掉。

“噢……”她小小声的唿了一口气,张开了眼睛,款款的看着。那种感觉,幸福而甜蜜。

‘我要拥有她,我要拥有她。’我一次一次的对自己说着。往来抽送,由轻柔到狂暴。压在她背下的琴台“砰砰”作响,钢琴里的琴弦,传来“嗡嗡”的共鸣声。

蜷起她的膝盖,压在胸前。我轻轻的抽,却重重的送,直送到那最深之处,“啊……”她再也忍不住,叫出声来。

桃源深处涌来一阵热流,我却顶着她孕育生命的殿堂之口,一阵一阵的喷出爱欲的溶焰,无止无尽。

两人抱在一起喘息着,我轻抚她的秀发看着她,好幸福!

我爱你,Ivory。

<20>

激情,浓得化不开,散不去。

她雪白的双腿夹在我的腰上,久久不肯放开。轻轻的爱抚着她的大腿,修长而匀称,找不到一丝瑕疵。我贪婪的视线,久久无法离开。

漂亮的大腿一直往上,与她水蛇似的腰身,形成完美的弧线。贪婪的往上看去,月光撒在她饱满的胸前,小小两抹红晕,衬得一室娇艳。那是多少男人,梦魅牵引的地方!

细长的脖子,连接着男人的梦魅,与她天仙似的容颜。小巧的下巴,微润的双唇,是我热情驻留的地方。小巧鼻子上几滴汗珠,闪耀着月光。深燧的双眸,大而明亮,仿佛会说话似的,藏着浓浓的情意。

长长的头发,衬着月光,瀑布似的飘落琴台的边缘。两手伸展着,顺着瀑布的方向,弯弯的离开琴身。

好美的一幅景像,像极了乘那月色而来的仙子,舞动着那银白色的翅膀。 “Sam……”她娇羞的说着:“请听我的佩特拉卡!”

仙子离开琴身,我趴在琴台,两手枕着下巴,看着动人的身影,坐在演奏椅上。梦幻般的十四行诗,在那黑白分明的琴键里飘散出来。一条条琴弦,在我躯壳下的钢琴里颤动着,诉说着暗夜里的诗句。

她爱我,她的诗句一句句传到心底。不禁把我拉下琴台,走到她身后。我那爱怜的双手顺着她垂在胸前的柔柔长发,滑过她脸庞、她的双峰,直泻而下…… 琴声由清彻透明,随着我手的移动,变得奔放,变得情欲,变得饥渴。她的唿吸急促,脸颊滚热潮红。暗夜里的天使,幻化成暗夜里的妖姬。我那潮水般的情欲,又被燃起……

我回到宿舍时,已经快天亮了。谦睡得十分难看,两根腿歪歪的伸在毯子外面,打唿声震耳欲聋,偶尔传来几声梦言梦语。

躺到床上,Ivory残留在我身上的体香依稀尚可闻到。那是一种让人思念的味

道,让人怜爱的味道,飘在脑海里,散也散不掉。

想到Lesbi,和她在一起,像是沐浴在暖暖冬阳中,幸福中带着安定;又想到

Ivory,像是透明的水晶,让人怜爱无法忘怀。

与Lesbi在一起,可以无话不谈,欢喜与悲伤,都能躲在她怀里;与Ivory在

一起,光是与她弹琴,就能触动心弦,大快生平。

两个女人在我心里,谁轻谁重,分也分不清。

沈沈睡去,她们两人仿佛手牵着手,与我在梦中嬉戏。

起床之后,谦又一脸八卦,想探探我昨天是不是有什么艳遇。

谦:“你快老实招来,昨天到哪儿去了哇?”

‘没有啦,后来送她回宿舍,我就去实验室写程式啰。’

谦:“真的吗?嗯?你鼻子的长度好像有增加咧!”

‘真的啦……啧……昨天那两个你有兴趣吗?’

谦:“说老实话,Ivory真的超正的,不晓得有没有机会。”

其实他一点机会都没有。

‘去找圆脸学姐比较快啦,目标没那么醒目。学校里女人那么少,和Ivory走

在一起,小心被别的男人乱刀砍死。’

谦:“和Lesbi走在一起,死的速度也不会慢到哪儿去咧!”

‘对了,记得我和你提过,千万别泄露我有女朋友,OK?’

谦:“放心放心,我连梦话都不会说出来的啦!”

谦:“好啦,也得她肯给约才成。”

交待完之后,才放心的跑去实验室,急着想见到Ivory。

实验室里,除了Ivory之外,还有圆脸学姐与一个学长,八卦地讨论着昨天在

PianoBar里发生的事情。与预期中不一样,她冷冰冰的,仿佛昨夜的激情都不存

在似的。

学姐:“你不晓得,那些男人盯着她,口水都快把PianoBar淹掉。”瞄着Ivory,看起来一脸只有他才配的上她的样子。

“谢谢,我没那么好。”

我闷不吭声,埋头写着程式,有点气气的,Ivory竟然不大理我。 学长:“学妹,要不要我帮你配和弦呀,我理论作曲学的不错唷!”

“谢谢,有需要时会和你说。”

学姐:“对嘛,咱们Ivory才不会看上肤浅的男人吼……”伸手勾了Ivory脸

颊一下,眼尾斜斜的瞄了学长,又瞪了我一眼,吐了根小舌头。

学长:“中午一起吃吧,我请大家。”说是要请大家,看的人却是Ivory。 学姐:“好耶∼∼耶∼∼耶∼∼”

“我不饿,你们去吃吧……”

学长:“这个……要不要我帮你带便当呀?”他钉子碰得还真快。

“不了,谢谢。”

学姐:“一起来嘛……”她抓着Ivory。

“真的不饿嘛。”

学姐:“Sam,要不要一起来吃哇?”

我回过头,指着鼓鼓的背包:‘里面有面包了耶。’

学姐:“那我们先走啰∼∼”拉着长长的尾音,趁人不备,又吐了我一根舌头。

学长学姐一起出去,咶咶咶的嬉闹声愈来愈远。

‘你在生我气气吗?’我回头看了Ivory一下。

只见她蹑走蹑脚的走过来,一把将我抱住,吻了我一下“傻孩子,人多不方便嘛……”

人前人后,Ivory的变化真大。

她坐在我大腿上,两手勾着我的脖子“Sam……我有想你唷……”

‘我也有哇……’忙着亲回去,被她小小的刮了一下脸颊。

“和你说一件事,别生气气唷……”

‘什么事?说吧……’我搂着她的腰。

“在学校我不想被人知道有交男朋友唷……”

‘噢?为什么?’

“就是不想嘛!”

‘啧……有别的男朋友吼?’

“不啦,”她很严肃的看着我:“你是我第一个男朋友。”

我歪着脑袋想想,也对,她只有女朋友。又想一想,自己竟然是她第一个男友,不禁有点得意。再想一想,那她之前失身……难得真的是被迫的?愈想心愈乱。

“你在想什么?”

‘没事,在想你漂漂说……’

“骗人!”脑袋被敲了一下。

‘嘻……’换我吐了根舌头。

“那……你要答应我,不可以找别的女人……你是我唯一的男人……” 突然想到Lesbi,不知她在英国过的可好?抽了一口凉气‘放心,放心……你

那么漂亮,哪个女人比的上你呐……’我说的有点心虚。

“知道就好!”

‘那日后我若在学校遇见你和别人走在一起,我就大老远的躲掉好啰。’ 两人拉拉杂杂的说了半天话,在她脸上亲了一整片口水之后,听到脚步声,两人才匆匆的又装做没事,自各坐回位子上去。

学长学姐买了便当回来,四个人在实验室里吃着。有学姐在的地方,是不会有冷场的。

我开始在思考与心爱的两个女人之间的未来。原本实在想放弃Lesbi,只守着

Ivory一个人,但又割舍不下Lesbi。现在竟然Ivory又说在学校不能公开恋情,

显然她也担心被Lesbi知道。

说句实话,脚踏两条船有违良心;但换个角度想想,她们两个还不是各自踏着另一条船,我可没亏待到她们呐。既然她们又要隐藏对我的恋情,好像只要小心一点,应该不会被抓包的样子。

就算被抓包,她们两人应该也很好商量的。

我愈想愈得意,似乎成功在望,嘴角浮起了满意的笑容。

<21>

“原来大家躲在这里呀。”门外响起宏亮的声音。

学姐:“小强强∼∼你也来参一脚呗,吃了没呀∼∼”圆脸学姐的尾音有够吓人的。

一个黝黑健壮的男生走进来,手上拿着网球拍,脸上滴着汗珠。

强:“嗨∼∼”他笑着向学姐打了个招唿,“雯雯你也在呀∼∼”他向Ivory

挥了挥手。

Ivory的名字里有个“雯”字,但我平常叫她都没叫的那么亲密。听到有人这

样叫,马上醋桶子就满了出来。

“嗨∼∼”Ivory,不不不,该说是雯雯(要是叫的没别人亲热,我就吃亏大

了),竟然对他挥了挥手。天呐!冰山美人的冰块掉了一角下来。

趁人不注意时,我偷偷的向雯雯比个鬼脸,嘴巴比了个“雯雯”的嘴形。方才在自夸理论作曲的学长,见到他时竟也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。

学长:“瞧你把汗臭味都带了进来。”

学姐假装深吸一口气:“没关系,很好闻∼∼很好闻∼∼”少女漫画中的迷蒙双眼,再度浮现。

强:“真不好意思,我去换个衣服好了。”

连换衣服也要对着雯雯说,天呐!

雯:“算了吧,没差。”

学长眼中泛出忌妒的光芒,学姐的眼神更加迷蒙。

别说学长,我也恨得牙痒痒。最讨厌这种靠脸吃饭的,虚有其表,骗死美眉不偿命。

于是五个人在实验室里混了一个下午。圆脸学姐看到那运动形小帅哥,哈得要死。咱们三个男人之间,则比着谁家酿出来的醋比较酸。到了傍晚,大家又起哄要一起吃晚餐。只剩我在赌气,一个人留在实验室里啃面包。

四个人才出门,雯雯就熘回来,然后悄悄的叫我要乖,别喝太多醋,对胃肠不好,顺便亲了我一下才离开实验室。

也许是自己觉得她太漂亮,总是会不放心。但也庆幸她对男生都蛮冷淡的,或许就是这样,我才能好死不死的追到她。

过了半小时,雯雯独自回来,还帮我带了一根鸡腿,真是蛮窝心的。

“你在喝醋醋啊?”她坐在我腿上。

‘呃……是有一点耶。’把头埋在她身上,有点不好意思。

“和你说唷,不论其它男人怎样,你就是特别。是那种刚看到很平凡,相处久了却会闪闪发光的人。”

‘我有吗?看不出来耶。’

“真是这样子的,所以你就不要太没自信心啰。我喜欢的是那自信的Sam,是那陪我一起弹琴的Sam……”

被她说得那么好,害我脸都红了,幸亏躲在她胸前,谁都没看到。

‘我也很喜欢、很喜欢你唷!不只是长相,而是那种……那种让人怜爱的感觉,那种一起弹琴时,心贴着心的感觉。’

‘喜欢看你弹琴的样子,喜欢……’她用唇封住了我多话的嘴。

俏皮的被她亲亲之后,两人商量了一下,打算暑假剩下的时间,每天晚上陪她去打工。一方面是可以当她的备援,以免有些客人点到她没听过的曲子时,我可以代她上阵一下;另一方面,则是会担心她的安全,自愿天天陪她。

帮她代弹几次琴之后,酒店老板索性要咱们两人,合起来轮两个小时的班,于是我也开始有了额外的收入。可惜在那种男客居多的场合,我的小费永远拿的比雯雯少一截。

由于咱们晚上要打工,所以就不能像以前一样,天天在琴房弹琴玩亲亲。倒是她常常一面弹琴,一面款款的看着我,像是特别弹给我听的一样。在那昏黄的灯光下,穿着美美的小礼服,听着她为我弹琴,真是人生一大乐事。

我也一样,没有客人点歌时,就会想一些特别的曲目,很幸福弹给雯雯听,告诉她我那一天的心情。无意间的四目交投,都仿佛会放出爱情的火花。 白天的时候,两人就待在实验室里忙专案,偶尔和一些同学们串串门子,日子倒也逍遥而快乐。

Lesbi依旧不时打电话到实验室给雯雯,我则会利用晚上回宿舍洗澡的时间,

顺便接一下Lesbi的电话。

刚开始的时候,雯雯和Lesbi说话的语气还会有点心虚。隔了几天之后,又恢

复了原本的样子,照样在我面前和她撒娇,十分亲密。所以我无法猜测,她倒底在想些什么。不晓得她是打算维持三角关系,还是想在我和Lesbi当中选择一人。

很快的过了半个月,口袋塞饱饱的,赚了小小的一笔银子。见到一堆苍蝇黏着雯雯时,已经没有那么爱吃醋,两人之间感情愈来愈好。趁着Lesbi快回国时,

俩人研究了一下,打算找个时间,一起去渡假。

原本我算算经费,两个人应该有钱去东南亚玩一趟,但雯雯不大愿意,一直吵着要去花莲。她说那儿的海景比较漂亮,她爱死那边了,而且有个地方一定要带我去瞧瞧。

两人租了一台车,一面玩一面开过去。由于我没驾照,多半时间都是她在开车……我只负责蹲在旁边,呆呆的看着她,陪她说说话儿,或是看看风景。 花东海景,真的是漂亮。尤其与心爱的人一起出去,滋味更是不同。两人一路嘻笑着玩到了花莲,投宿中信饭店。在出发之前,雯雯就已经先预约过。她说中信有些房间,能够看到太平洋,风景十分秀丽。她特别预约顶楼的一个边间,听说是饭店里景观最好的房间。

他们客房服务项目里面,宵夜可以点餐,其中一定要尝尝猪排面,保证吃了还想再吃。听她口沫横飞的吹牛了半天,人还没到,心思却早就飞去饭店房间里了。花莲市区道路又小又弯。没料着雯雯却一下子就找着了饭店。我扛着行李,牵着雯雯,步入饭店。在场的其它的房客,与应门的服务生,不论男女,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,让我十分得意,走起路来飘然有风。

步入房间,给人的第一印象,十分雅致,并不会很豪华,但颇为干净。 我到门口塞了一百块小费,给带房的服务生。关上房门,回到属于两个人的宁静世界。

此时雯雯已站在窗前。我走上前去,站在她旁边。看出窗外,是一大片深蓝色的海洋,三三两两的货轮,静静的躺着上面,像极了一幅画。微风袭来,寸寸青丝,拂过面前。

“Sam……”她勾着我肩膀,傻傻的看着我,不知想些什么。

‘嗯?’

“你爱我吗?”

‘我爱你。’

“愿不愿意陪我去一个地方?”

‘当然可以啰,油锅我也陪你去。’

收好行李之后,雯雯开着车载我出去,在市区买了些水果零食。她的心情似乎很好很好,路过花店时,一直嚷着花朵好美。我买了一大束给她。

她似乎对花莲的路途很熟,弯来弯去的开到了海边的小山坡上。沿路景色极美,可惜路边许多新坟旧冢,有煞风景。

台湾就是这个样子,风景好的地方,不是盖了难看的观光乐园,就是住满了好兄弟,看了心里不爽也不能乱说话。万一好兄弟半夜找我玩亲亲,似乎有点吓人。

在一个依山傍海的地方,雯雯把车停下,牵着我一起走出去。山边小路多,我还不时提醒她,不要踩到草边可爱的小动物。看起来虽然很可爱,但有的被它们亲一口,就得住院吊点滴。

不一会儿,走到一个面海的小空地,两人一起静静的站着,看着大海。 “Sam……我真的好爱好爱你……”

‘傻丫头,我也好爱好爱你呢!’

她沈思了一段时间。

“你一定很想知道,我哥欠下赌债之后,有没把我卖掉吧?”

我点点头:‘若是提它会难过,就把它当成是你的秘密吧……我不知道没关系。’

“嗯,我哥欠下赌债之后,还不出钱来,被地下钱庄追讨。钱庄催债的人,就要我哥,把我拿去当扺押来还债。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,所以哭着跑去找妈妈想办法。没想到……妈妈听到这件事之后,原本癌症复发的身体,再也撑不住,住进了医院。”

“我对不起妈妈,不该让她知道这件事的。”她眼睛又红了。

‘没关系的……’我拍拍她的背,然后轻轻搂着她。

“结果……妈妈……还是撑不过去……就……”眼泪若雨般下:“可恶的哥哥,妈往生了也没孝心,把妈妈死后的寿险金,全都拿去还赌债。所以……我就逃过一劫……”

啊……原来是这样子。

“但是,钱都拿走了,妈妈的愿望也没法子达成了……她喜欢海,住院时曾听她提过,死后希望葬在像这样的海边……所以……我才会去酒店打工……” ‘我了解了,我会好好爱你,直到永远永远……’

她慢慢转身,把手上的鲜花与水果,放在地上,口中念念有词。

“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……”她很严肃的看着我,森森然。

‘你放心,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。’

<22>

“不会搞外遇?不会脚踏两条船?不会花钱找妓女?”她嘟着嘴说着。 ‘放心放心……当然不会……’我点点头,一个不留神,却想到了Lesbi。 回到饭店已是傍晚,肚子咕咕的叫着。

‘要不要先吃一点再上去?’

“也好。”

我牵着她的手,抱着一大束花,走进了一楼的餐厅,路过之处,旁人无不侧目。

两人分坐已定,各自点了餐,我还多要了一份红酒。她言笑晏晏,显得极为开心。雯雯长得极美,笑起来十分让人心动,几杯红酒下肚之后,脸上泛起了红晕,更添些许娇艳。

想起以前在酒店的情景,那时高不可攀又遥不可及的女人,现在竟坐在我面前……世界上的事情,真是难以预料。

用餐完毕之后,拿着喝剩的红酒,两个人手牵着手回到房间。也许是开车累了,她进门之后就躺在床上休息。

平常谦都在宿舍打电动,雯雯不方便过来;她住女生宿舍,我也进不去。学校里的平台琴,变成两人唯一有机会,能躺在一起的地方。一个多月下来,琴盖已被震松掉,琴弦也沾到一些奇怪的液体,恐怕是需要大修了。最后一次弹那台琴的时候,琴音听来倒有点像女子的呻吟。

幻想一下,哪天某大钢琴家来演奏的情景。天呐!佩特拉卡的情诗,莫名奇妙的变成了淫诗。

好邪恶。

我把红酒和那一大束鲜花放好,躺在她的旁边。这是认识以来,第一次有机会,两人一起躺在床上。我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。

‘你累了啊?’我看她很疲惫的样子。

“有一点……”她揉着眼睛:“开了一天车子说……”

‘那我帮你放个水,洗个澎澎好不?’

“嗯嗯。”她点点头。

我拿了条毛巾到浴室,先用热水泡了一下,拿去让她擦个脸。回到浴室,用肥皂清洗了一下浴缸,才放水下去。

忙了半天,头上冒着汗,热得半死。走出浴室时,差点与她撞个满怀,把我吓了一大跳。不过真正让我吓到的,不是差点撞到人,而是她已一丝不挂。 以前虽有与她裸裎相见,但都是在那阴暗的演奏厅,只能靠着微弱的月光,一窥她的身体。这是第一次,在灯光下看到她那完美的身躯,依旧让人摒息。 “瞧你吓成这样,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啦?”她笑着帮我擦掉头上汗珠。 ‘帮个忙儿,都嘛被你吓得说。’

“唷,那我穿衣服回去好了。”她嘟着嘴说着,假装生气,模样十分可爱。 ‘不必不必,脱都脱了,怎能让你轻易穿上!’对她扮了个鬼脸,搂着腰走进浴室,才转身回到卧房,准备更衣。

传来阵阵水声,雯雯打开了莲蓬头,在浴缸外面冲着澡,打算洗干净了才要泡到浴缸去。

脱下衣服时,某个不争气的地方,早已立正站好,害我羞得要死。两手摀着它,头低低的,很可怜的,像做贼一样的熘进浴室。

她回过头来,看到我的笨样,笑得弯下腰来,拿着莲蓬头,往我身上拼命冲水……

“笨Sam,色得要死……”

‘我也不是故意的说,它自己不乖的嘛!’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她。

下?”

‘什么时候还?’我笑着问她。

“待会儿还啰!”她慢慢蹲下身来,看着我那立正站好的地方,“好可爱唷……怎么男生的会长这样子?”她伸手捏了它一下,一阵麻痒传来,立正得更直了一些。

‘男生都长这样子的哇,你没看过呐?’

“呃……没看过真的嘛……”

她看得很专心的样子,拿起手来量一下,“哗,八度音!”吐了根舌头。 ‘呃,八度音我也不晓得算长算短说,没和人家比过。’被她拿手指比划了半天,那儿愈来愈不听话,胀得鼓鼓的。

“羞羞脸……”她拿起沐浴乳,涂了上去,用整个手掌握着,轻轻的前后搓洗着……

‘啊……’阵阵酥滑袭来,竟是前所未有的感受。情欲被她熊熊挑起,几乎超过了忍耐极限。

眼见再让她耗下去,到时万一太早就撑不住,怕会被她耻笑,连忙把她拉起来,‘光你在洗,不大公平吧!’我笑吟吟地拿起沐浴乳来,沾在手上,眼睛往她相对应的地方瞄过去。

“你想干什么?你想干什么?哇∼∼”

我把手往下一伸,她整个人酥软在我身上,“好坏唷……”她拍了我肩膀一下,我却往那育孕着神秘情欲的小豆子摸过去,“噢……”只剩下喘息的声音。 雯雯整个人酥软在我身上,站也站不住,被我扶到浴缸里去。

她脸红扑扑的,眼睛水汪汪的,美艳中透着娇羞,躺在水里,弯弯的伸着手臂出来,“抱抱……”她撒娇的说着。眼神像是会说话似的,泛着浓浓爱意。 我踏进水里,跪在她修长的双腿之间,缓缓的俯身下去,扰起阵阵水流。长发飘过,忽隐忽现的停在酥胸之上;暖暖的热水,粉红了她雪白的身体。 那是我的女人,美丽动人,又有着水晶般透明情感的女人。看着她会让人整颗心都热烘烘的,沈浸在幸福里。

我用手支撑着重量,怕压在她身上,会让她感到疲累。她用两手勾着我的脖子,两个人的额头贴在一起,我亲了她嫩红的嘴唇一下。

‘喜欢你……’四片热唇交织着:“我也喜欢你……”

热吻,由轻柔到狂烈,由嘴唇到身体。不知不觉中,两个人的身上,留下了对方深情的印记。

情欲悄悄的在体内堆积着,她的嘴唇红嫩而潮湿,气息沉重而短促,有力的手指,像钳子般的紧紧抓在我的身上。

她张开了眼睛,那神采,是柔、是媚、是娇羞,炽热中荡漾着意乱情迷。蓦然觉得背后传来阵阵温柔的推力,她紧抱着我,想要释放那无尽的情欲。 我轻舞着爱欲的彩笔,放在她嫩滑的画布上,柔柔地写下爱情的诗句。 彩笔拂过画布上那情欲的裂缝时,她颤抖着身体,不时发出阵阵低吟。神秘的裂缝,一缕一缕地涌出属于她的私密水彩,引诱着笔尖,一点一点地没入缝隙里。

“啊……”她发出了沉重的气音。私密的甬道,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,吞噬着情欲的彩笔。

她的双腿,紧紧的勾着我的大腿,八度音的长度,进入她身体的最深处。那种感觉,好像可以直通到她心底一般,一层层的裹住了我。

甬道里紧密的皱折,温润而有弹性,在每次的摩擦之间,传来阵阵酥麻的感觉……那种感觉,像是浓浓的情欲,却蕴含着深奥的情意,是那种与心爱的人结合时,才能感受到的情意。

我喜欢与她做爱,享受那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私密情意。虽然对一个男人来说,与美丽大方的女生,几乎都能做爱;但唯有与心爱的人做,才不会在高潮过后,只留下无尽的空虚。

“Sam……”一阵高亢的呻吟,打乱了我的思绪,她很紧张似的轻拍着我的背,无言的催促着我加快速度。

终于,她弓起身体,手指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,一阵抽搐之后,又恢复了平静。

我看着她,火般红的脸颊,竟是如此让人着迷。两人轻轻抱着,久久不肯离去……

直到那潮水般的悸动,渐渐消退之后,才离开浴缸,擦干身体。雯雯走去行李包旁边,想要拿出新的衣服换上。

‘先别穿了……’我由后面抱着她,在她耳边小小声的说着。

“为什么?”她转过身来。

‘我……只是想多看一下嘛!’

“色Sam,不会又想趁机偷吃豆腐吧!”脑袋被她轻轻的敲了一下。 ‘拜托嘛……’抓着她的手臂摇了半天,她才嘟着嘴走回床上。

我把枕头扶起来,靠在上面,由后面抱着她坐着,让自己的脖子,靠在她细长的颈子上,闻着她身上的气息,感受着那份温暖。雯雯闭着眼睛,不知想些什么。她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,张开了眼睛看着我,眼神像是会看穿人似的。 “Sam……你交过几个女朋友?”她摸摸我的脸颊,小小声的问着。 突如其来的问题,让我头脑一片茫然。

“你说嘛……”她撒娇的摇着我的肩膀:“和几个人做过嘛?”

“你说嘛……你说嘛……你说嘛……”她厥着嘴儿。

‘我……’我真的不晓得该怎么说,不断的想该怎么办才好。

“Sam……我只是想知道……”她轻轻说着:“Sam……我好忌妒她们……Sam……告诉我嘛……Sam……不要怪我煞风景,我真的好爱你……Sam……”

我胡思乱想着,从来没料到,她竟然会问这么尖锐的问题。我只知道,不论怎样,绝对不可以招出Lesbi,否则问题一定会变的很严重。

‘我只和两个人做过……’说得有一点点心虚。

“哪两个?”她有点不置可否的问着。

‘一个是小红,以前酒店工作时,你也认识的。’

“她呀……有一点印象说……”

‘另一个就是你了。’

“真的?”

我点点头。

“那,你爱不爱小红?”

我摇摇头。

“那,为什么要和她做?”

‘我也不是故意的要做的嘛,你知道那时当少爷,多少都要陪客人喝个一两杯的嘛!’

“然后呢?”

‘你也晓得万一小姐们喝醉,都嘛是要咱们当少爷的,顺路载回去的呀。’ “嗯?”

‘有一次载她回去时,她喝太多爬不上楼梯,我就扶着她上楼,不小心就进到她房间去啰。那一次我酒也喝了不少,所以……一个不小心就……’

“就和她上了床?”她的眼神变的得锐利。

‘是哇,对不起嘛……’

“那后来呢?还有没有第二第三次呀?”她有点气鼓鼓的问着。

‘后来……还是有过几次啦……’

“啍!”她脸臭臭的,好像有点喝醋。

‘别生气嘛,那时候我也没有女友哇!然后又年纪小,难免会有些生理需求嘛!’

“唷∼∼生理需求嘛……啧啧……”她拿起手指刮了刮我的脸颊。

我一脸诚恳老实的样子看着她。至于Lesbi的事,那当然打死也不能说,做梦

也不能说,被人下了迷药也不能说!

“那,你会全心全意待我吗?”她的眼神又变得柔和,像是在撒娇似的。 ‘我会的……’其实我并不怪她,所有的女人,都想独占她心爱的男人。也几乎所有的女人,都会问她心爱的男人,和几个女人做过。

她笑得好开心,像春天花海般灿烂。

不晓得她想到了什么,脸上浮起一阵红晕。

“Sam……”她勾着我的脖子,把头靠在我耳朵旁边。

‘嗯?’

“你和我说唷,和谁爱爱比较舒服?”

‘当然是你啰!’

“为什么?”

‘因为我爱你。’

“就这么简单?”她一脸不大相信的样子。

‘其实男人是种很简单的动物,一个洞洞钻进去,动一动,射精就是个几秒钟的快感罢了。唯一有差别的,就是喜不喜欢那个女生啰……心理上的感觉,远超过生理上的差异。’

“嗯……”她若有所悟的样子:“Sam……和你在一起时,我只属于你一个人……”她温柔的抚摸着我,很专注的看着我。那眼神,好深情:“Sam……我很怕失去你……我很怕,自己第一个爱上的男人,会玩弄我的感情。”

‘可怜的丫头,’我摸摸她的头发:‘我不会抛弃你的……真的!’

“万一我变丑了呢?”

‘你不会变丑的啦!’

“但总有一天会老的嘛,到时候就丑啰!”她很哀怨的看着我。

‘到时候我也老啰,也丑啰,大家就扯平啰!’我笑嘻嘻的哄着她。

“Sam……我会为你穿上美美的衣服,为你擦上香香的香水……我要你永远爱我。”

‘雯……’我亲了她一下。那一瞬间,仿佛拥有全世界。

渡假回去的路上,我一直胡思乱想着。或许是太久没见着Lesbi,也或许是被

雯雯所感动,有点想和Lesbi提分手,只专心在雯雯一个人身上。但又怕那样做会

太冒险,万一雯雯日后爱上别的女生或男生,我到时就一条鱼都没有了。换个角度想想,若是和雯雯提拆伙,她可能一辈子都会记恨所有的男生。而且我很怕看到女生哭,不论选择谁,必定会有一边受伤。这两个心爱的女生,并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,要我提分手,好困难。

想了半天,反正大家研二都很忙,维持现状也许能拖过毕业,那就有机会一直脚踏两条船下去。若是被抓包,两条船里要保住一条不翻掉,似乎还办的到。 更何况,万一她们两人,也想维持一个男友一个女友的关系,说不定我正好可以从中获利。换个角度想想,她们那么漂亮,很容易被其它人追走,到时我至少还能留一个下来。

幸好是读理工科出身,用机率论推导了半天,觉得脚踏两条船,应该是期望值最高的选择,就算王见王,也是以后的事儿。而且她们之间交情那么好,要是肯两女共事一夫……天呐!真是美满而幸福的人生!想到此处,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,不禁有些得意。花东海岸看在眼中,又多美丽了几分。唉!谁要我命那么好呢!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友在旁边,就算在学校会被男人追杀,我也愿意。 回到宿舍,推门进去,谦依旧在电脑桌前打着电动,天花板上的电风扇“嗒嗒”响着,吹来阵阵热风。

‘好久不见,近况可好哇?’

谦:“你回来啦!日子还不是差不多、差不多,倒是你家的女友常打电话来咧!”

‘她有没说什么?’

谦:“没耶,只有问你回来没有啦!”

‘噢噢……酱子呐,有了有了。那你怎说的咧?’原本出门前忘了和Lesbi说

要失踪几天,有点失策。

谦:“说你回台北家里了哇!”他转过身来,汗衫拉到了上腹,露出一截肚皮。成天坐在电脑桌前,使得他肚子微凸,皮肤比学里校大多数的女生还要白。 谦:“你不是和我说要回台北家里吗?怎么你家人还要打电话来问你的下落呀?”

‘唉哟!原本我要回家的嘛,后来朋友找我,就去他家鬼混打麻将了啦!’ 幸亏反应机灵,万一说熘嘴可不大妙。

谦:“原来是这样子。”

我唿了口大气,应该是平安无事,没穿帮也没被抓包。

‘咦,有和圆脸学姐出去玩耍子吗?’我笑嘻嘻的问着,一脸八卦。

谦:“她都不打电话来,哪有可能出去玩。”

‘你不会打过去呀?笨得要死说。’

谦:“呃……电动我会打,电话就不会了啦。”他装着一脸凄苦的表情。 电话铃声响起,我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去接。

‘喂,请找哪一位?’

“Sam∼∼有没有想我呀∼∼”电话一端传来Lesbi撒娇的声音。 ‘呜呜∼∼想死你了说∼∼’我一面假哭,一面把长长的电话线拉到床上,躺着和她说话儿。

谦回过头来扮个鬼脸:“噢!我爱你∼∼噢!噢!噢!”

“谁在旁边乱叫呀?”

‘就是那个死老谦啦!’我用手比了个“凸”字。

“唉哟,竟然有灯塔在……”

‘大老谦,你不是要去所里写报告的咩?’我摀着电话对谦说着,挤眉弄眼的想要他暂且回避一下。

谦:“好啦好啦,不偷听你们聊限制级的啦……”他站起身,拉好衣服,把白嫩嫩的肚皮藏到衣服里去。

‘呃……老谦要出去了啦。’我对电话说着。

谦:“我。去。洗。澡。啰∼∼”他远远的对着电话筒喊着,一面对我比了个“凸”字。

“呵,老谦被你赶走了吼?真坏呐。”她在电话另一端笑的好开心,像是晴朗无云的好天气。

谦抱着衣服脸盆离开房间,只剩下老旧风扇嘈杂的声音,在房间里“喀喀”作响。

“我跟你说,房东太太的那只小胖狗,坐在我旁边唷……它一定是爱上我了耶,每天都跟我跑进跑去的耶……来……叫哥哥……”

‘呵……你得和它说英文啦,不然它怎么听的懂哇!’Lesbi就是有着莫名的

魔力,听到她的声音,就会让人心情开朗起来。

“偷偷告诉你唷,那只小公狗很色耶,每天都找我挤一张床,看到它就想到你那张色脸……”

‘哇咧,我倒变成狗啦!’

“嗯咩,你才知道呀……而且我后来都叫它Sam耶,它还会乖乖跑过来唷!” 天呐!我拿起笔记本抄一抄,以后家里不能养狗……尤其是公的。

‘可恶的丫头……’

“ㄌㄩㄝ∼∼”想必她又吐了根舌头,那个模样儿,一定又俏皮又可爱。 两个人拉拉杂杂的,鬼扯了一堆不营养的话题,我却在她的魔力之下,愈来愈想念她。聊到后来实在想上厕所想疯了,才勉强挂掉电话。

好久没见着她,不知道她胖了?瘦了?有没有注意饮食?突然发现,我好想她。

憋了好大的一泡尿,终于得到解放,真令人身心舒畅。上完厕所之后,在旁边阳台抽了一根烟,才回到房间。赫然发现桌上多了瓶万金油,下面压了一张小纸条:“Sam,把你脖子上的草莓园整理一下吧!谦。”

可恶!真是气死人了!

第二天一早,才到雯雯的实验室门外,就听到圆脸学姐与学长的声音。 学姐:“吓死人了嘛∼∼天呐∼∼杀了我吧……”

学长:“别说你啦,我也被吓到呢!”

我推门进去,‘什么事?什么事?’四面张望了一下。

学姐:“Sam……”她眨着眼睛,指着雯雯,我仔细的看了一下。

‘天呐!别吓我……’我上下打量着雯雯,她竟然穿了一件橘色无肩的小可爱,与一件橘色的窄短裙,修长的两腿交叉着,斜斜的坐在椅子上。长发放了下来,半掩着胸部,漂亮的乳沟若隐若现,性感极了。想像着她走在校园路上的样子,铁定会有男生为了看她而跌到水沟里去。

“Sam,好看吗?”雯雯很开心的看着我。

‘……’我吓了一跳,说不出话来。

学姐:“你要害那些臭男生做春梦呐?唉∼∼借我摸一把来∼∼”她站在雯雯旁边,往她胸前虚晃着要捏下去。

学长:“哇!!限制级!”

两个女人拉拉扯扯了半天,圆脸学姐好像发现了宝物一样,突然跑到我前面来。

学姐:“你说∼∼你说∼∼你这死没良心的,那两粒草莓哪儿来的哇∼∼”她的笑容,充满着八卦。

真糟糕,忘了擦万金油,又忘了贴胶布,竟然带着两粒草莓到实验室,真是失策。

学长:“哇哈哈,你长这个模样,还有谁会去种草莓呀……笑死人了。”学长大人笑得花枝乱颤的。

雯:“我种的!”她似笑非笑的说着。

“哇哈哈∼∼”学姐笑得弯下腰来,差点没在地上打滚。学长大人也好不到哪儿去,眼泪都掉了出来,“天呐,Ivory竟然会说笑话……”拉着学姐两人,笑

倒在地上……

我凉了半截,她原本不是打算要保密的?我看着她,笑容却僵在脸上。件很奇怪的事一样。

学姐:“Sam这小子,和你站在一起,像话吗?”她忙着把我推到雯雯旁边去,然后和学长两人站的远远的,歪着脑袋,研究我和雯雯看起来搭不搭调。 学长:“看起来实在不大合耶……”

真奇怪,难道他站在她旁边又会很合吗,我实在看不出来。

雯:“真的嘛!”她拉着我的手:“Sam是我男朋友唷!”

学长和学姐睁大了眼睛看着我,又看看雯雯,一脸无法置信的样子。

雯雯转过头来对着我:“Sam,你不是最喜欢看女生穿短裙的?今天人家穿得漂不漂亮?”

‘很漂亮说……’我还在惊魂未定的状态。

学姐:“唉唷唉唷……我还是别当灯泡啦!”

学长点着头:“嗯嗯……我也别当灯塔了……”扶着学姐走出实验室。走廊上不时传来“天呐∼∼”、“怎么可能∼∼”的唿喊声。

雯雯走到门边,轻轻的把门关上,转身回来。

“Sam,”她笑得好开心,“我们公开恋情好不好?”把手圈在我脖子上。 ‘好……好哇……’我勉强挤出一点笑容。

“你怎么了嘛?不开心呐?”

‘被你吓的哇。’惨了,真的代志大条,我也不晓得该怎么收摊才好。 “嘻……人家穿的好不好看?”

‘真的很性感耶,你要害学校男生走路撞电线杆呀?’

她“噗哧”一声笑了出来:“真的耶,早上真的有男生一直看我,然后骑脚踏车撞到电线杆子说。”

‘好笨的男生,谁要他乱看,遭天谴唷……’我刮了刮她脸颊。

“你如果喜欢的话,我就天天穿给你看。”

‘嗯嗯……我要买保险啰∼∼’

“干嘛?”

‘万一我被那些臭男生追杀怎么办哇?’

“追杀你干嘛?”

‘我把杀掉,才有机会追你呀!’

被她敲了一下。

“Sam……过两天我到你家去好不好?”

‘我家?’

“对呀,去看看你爸妈呀!”

“好不好嘛……”她拉着我的手,一面摇一面撒娇的说着。

‘好哇……当然好啰……’

她很开心的对我又抱又吻,我却开始担心Lesbi这边,不知该如何善后。偷偷

的拉开她的小可爱,往里面瞧了一下:‘哇!红色的!’

“老是穿黑色的怕你会看腻嘛……偷偷和你说,小裤裤也是红色的唷!” 噢!我的鼻血。

过完缠绵悱恻的一天,回到宿舍时心里七上八下的。原本做着想要脚踏两条船的清秋大梦,见着雯雯这个样子之后,势必得和Lesbi拆伙。一个不留神,美梦

铁定会变成一场恶梦。

谦依旧闷不吭声的打着电动,晾着白嫩嫩的肚皮,一句话都不说。

‘咦,怎都没话儿?’

谦:“老Sam,你太不够朋友了吧!”

‘啊?怎啦?’

谦:“你脖子上的草莓印,是小雯种的吧?”

‘你怎么知道?’

谦:“小雯她学姐打电话来和我说的呀。”

‘这……’学校的八卦,传的速度简直比光速还要快。

谦:“你原本不是要把她介绍给我的?怎自己先把上了?”

‘唉……我也不是故意的哇!’

谦:“自己都有女友了,也不安份一点……”他一脸不大高兴的样子。 ‘老谦,对不起嘛!’

谦:“算了算了……”他挥了挥手。

谦:“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哇?”他按下电脑的暂停键,回过头来。 ‘小雯想要公开恋情,我怕Lesbi知道之后,会很糟糕。’

谦:“那就不要公开哇,还不简单!”他的头脑还真不是普通简单。

‘我哪有办法呀,她不但想公开,还打算到我家做客咧,藏也藏不住。’ 谦:“那你就要和Lesbi拆伙啰?”

‘我……看来也只能这样子了哇!’

谦:“你实在很花耶,就是有你这种人,才害我没女朋友的。”他一脸哀怨的看着我:“大哥,求求您,分我一个吧∼∼您用剩的也好∼∼求求您了∼∼” ‘哇咧,别那么没志气好不好……我恐怕是凶多吉少啰。万一让Lesbi知道,

她又跑去找小雯说,那我不是正好完蛋。’

谦:“所以就要小雯别公开嘛。”

‘哪有办法……’我两手一摊,连我都想不出办法,他这没经验的,只怕想出来的花样更不牢靠。

谦:“就说怕闲言闲语呀,怕同学耻笑呀,怕被她学长追杀呀。真的要找理由,哪怕找不着!”

‘呃……’想一想,似乎还真有点道理。

谦:“反正你就赖帐说你不喜欢被人看八卦嘛。”

‘嗯嗯……也对也对。’反正去试一下,这理由虽然牵强,但试一下也好。就算失败,毕竟也试过了。突然想到她以前说过不想公开恋情,这回换我不想公开,正好大家扯平。

愉快的假期,很快就要结束,暑假已接近了尾声。接着就要准备缴交毕业论文的写作大纲,以及研究计划。

与雯雯进行的专案,也接近完工,双方教授对于本次密切的合作,感到非常满意。话说回来,都合作到床上去了,怎能说不密切?

在我忐忑不安的心情中,Lesbi即将回国。眼见雯雯又想公开恋情,不晓得给

Lesbi知道这件事会怎样?心里十分担忧,又想不出办法,只好照着谦的建议,硬

着头皮去找雯雯,看能不能暂缓公开恋情一事。

我走到她实验室,推门进去,里面只有她一个人。她回头见到我,脸上绽放着甜美的笑容。

“Sam……你怎来啦?”她侧身坐着,伸着两手要我抱她。

‘想你呀。’我走上前去,抱了她一下。

“我也想你。”

我拉了张椅子,在她旁边坐下:‘对了,我和你说,我想……先别公开咱们在交往的事情好不?’

“噢?为什么呢?”

‘你呐,太漂亮了,万一传了出去,可能我们所里会大闹八卦,这样子我难做人说。’

“你怕人家说闲话吗?”

我点点头:‘是呀,都快毕业了,不想成天被八卦烦恼。而且到时候与陈老师或张老师见面时,会很尴尬说。’

“啊!差点忘了,你们陈老师八卦的要命。”

‘对呀对呀。’我点点头:‘被他八卦到还得了,我还想活着毕业呐!’ “嗯,好嘛,都依你嘛。那么,哪一天去你家呢?”

‘OK,就选一天大家都有空的时候,到我家亮个相啰。’我松了一口气,很高兴的亲了她脸颊一下,热热的、软软的,好舒服。

与她商议已定,公开恋情的事情,算是暂时缓了下来。打算等Lesbi一回国,

马上找时间说一下,我和雯雯已经变成一对,希望她能够原谅。但又暗自希望,Lesbi最好舍不得雯雯,也舍不得我。她若同意的话,说不定可找她合作,那真是

个幸福而美丽的情景呀!

想要去机场接Lesbi,但回国的航班是清晨两点,而且她爸会找司机载她回学

校,所以叫我不必过去。我直到当天晚上才见到她。踏进她宿舍,又闻到熟悉的烟味。两个月没见到人,消瘦了一点,头发长了一些,更添几许妩媚。

“有没有想念我哇?”她跑上来抱着我,眼神充满着久别之后的喜悦。 ‘我真的很想念你呢!’

“你好坏,想死人家了说。”突然觉得脖子湿湿的,她竟然哭了。

‘笨丫头,哭什么哇?’我用手背帮她擦了擦眼泪。

她嘟着嘴:“人家想你嘛……两个月好久唷……”又哭又笑的,像极了小孩子:“和你说唷,人家一出国就生病病了呢……”

‘呃?怎没听你在说?’

“人家生了种叫相思病的怪病唷,无药可医耶,好可怜好可怜唷!”

‘唉∼∼想你家女友想出病来了吼,真可怜呐……’我往她脸上刮了刮。 “哇呜∼∼才不啦!分明都是被你害的说……欺负人家啦……”脑袋被她拍了一下。

‘好嘛好嘛,不闹你……’我笑嘻嘻的说着。

被她撒娇真是人生一大乐事。

“先吃个颗糖糖来。”她拿起桌上一包糖果,牵着我坐到床上去。

我拿起一颗糖,剥下它精美的包装纸,享受着那甜丝丝的美味。

“对啦,我有带礼物给你耶……”她蹦蹦跳跳的跑去打开包包,拿了一个漂亮的小盒子出来。

拆开一看,里面装了一只古董造型打火机,其中一面刻着小小的两行字: “给最爱”

“瑶”

“铿”的一声,我打开了盖子,点着一根烟。这打火机,显然要值不少钱,有着湛蓝色的漆底,与精细的雕工,应该是手工制品。

‘谢谢……真的好喜欢它唷!’我抱着瑶瑶,亲了一下。她毕竟是爱我的,才会想到要帮我带那么贵重的礼物回国。

两人依偎着躺在床上,听她兴高采烈的说着游学的事情。久别后的重逢,让我再度享受到与她相处的快乐时光。那遥远却又温暖而熟悉的快乐时光,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。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惊艳,想到和她烤肉钓鱼偷看人做爱;想到汽车旅馆的那一夜,想到我是那么卑劣的拐她上床;想到她说不要再相见的情景,想到那段为她茶思饭想的日子。美丽的回忆,点点滴滴。

我为她哭过,笑过,甜过,苦过,也酸过。分离了两个月,让我误以为忘了她,忘了对她那份爱;甚至忘了,她也爱我。

时间的河,缓缓流着。我在上游,目送她离开;却在下游,迎接她回来。 对她许下承诺,好沉重;对另一个女人,也许下承诺。两份情感,纠结在一起,剪不断,理还乱。也许是自作孽吧,我暗想着。

“Sam……你在想什么?告诉我好不?”

‘我在想你。’

“呵,我在你旁边耶。”她躺在我胸前,笑容依旧艳丽。

‘嗯……想以前的你,想现在的我。’

“有什么不一样吗?”

人都一样,心却变了。

‘你说说看,我和你女朋友,你是怎么想的?’

“其实你们俩是不同的……我无法割舍任何一个人……我虽然爱她,但也爱你。”

‘来罐啤酒吧!’我走去冰箱旁边,拿了两瓶出来。

“我和她认识很久了呢!你要不要看一下照片?”

‘嗯……’

她拿出相本,在床上摊开,胡乱的翻了一下。我看到雯雯和瑶瑶,在一台白色宝时捷前合照。

‘宝时捷?天呐!’

“对呀,我前一台车。怎啦?”

<23>

‘你家那么有钱?’差点说熘嘴。

瑶瑶竟是雯雯在酒店时,开宝时捷接她下班的那位神秘“男子”。当时她头发更短,打扮更男性化。

“不好意思咩……”她亲了我脸颊一下。

没想到她们两人交往那么久,感情基础一定十分稳固。我若想要混水摸鱼,万一真的王见王的话,到时死的人一定是我。

‘不要紧啦……谁要我是穷苦人家呢∼∼唉∼∼’我扮个鬼脸,以掩饰心中不安。

那么多张亲昵的相片,让人愈看愈心乱,我把相本阖了起来。

“怎啦?乖……不喝醋唷……乖……”她摸摸我的背。

‘呜呜呜∼∼我发誓我没喝醋∼∼’

“Sam……不论对她,还是对你,那是不同的感情世界。何况……和她那么多年了,总不会说忘就忘……你能体谅吗?”她柔柔的说着。

‘嗯……’我点点头。是呀,不同的感情世界。

“在国外这两个月,我想了很多。”她换个姿势,躺在我大腿上:“我一直觉得她不是真的只爱女人,只是在逃避那些男人罢了。逃避那些只看上她漂亮,庸俗不堪却又自以为了不起的人。我相信,总有一天,她会遇到愿意真心疼她,爱她的男人……Sam……我也希望能找个心爱的人嫁……”

我亲了她一下,心情错综复杂。

“你真的对我好好,我一直庆幸我女朋友不认识你,否则万一她也看上你,我就不晓得该怎么办了。”她愣愣的看着我,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。

恼人的电话声传来,瑶瑶一熘烟的跑过去。

“雯∼∼想你想你想你∼∼”

“怎么啦?不开心呐?谁欺负你啦?”

“嗯?”她默默的听着。

“嗯……”

“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?”

“难怪……觉得你怪怪的……还以为太久没见造成的说……”

“是谁?谁家的美女?”

“你说嘛……我保证不生气……”她有点着急的样子。

“是你学长?不会吧?你们做过了?”

“你没有对不起我……不要紧的……”她点起一根烟。

“不必过来了,没关系。”

“今天先别提了,心情有点乱。”

“让我想一下再回答你好不好?”

“我爱你……嗯……掰……”她沉重的放下电话,愣愣的回过头来,眼神呆滞而空洞。手上点着的烟,掉到了地上。

‘你家女友怎啦?’我担心的问着,隐约觉得大事不妙。

“没……没事……”她泪水滚滚而下,跑上前来,抱着我不放。

‘怎啦?’我抱着她,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。

“她不要我了……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
‘乖……不哭,不哭……’我慌乱地找了张面纸,帮她擦着眼泪。

“怎会这样子?怎会这样子?”她喃喃的念着。

‘发生什么事啦?’

“她爱上她学长了……”

听到这件事情,让我大吃一惊,头脑嗡嗡作响。没料到雯雯这丫头,竟然打电话来找瑶瑶提分手,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

‘怎会这样子?’

“我不该出国的……我不该出国的……”

‘唉……’看到她这么难过,我的心都碎了。

“Sam……怎么办?怎么办?她竟然爱上男人了……”

‘先别哭,明天再去找她问问吧!’

“我只剩你一个人了,不要离开我……Sam……”

‘我……’我真希望我不会。

瑶瑶像只受了伤的小猫,蹲在床角啜泣:“她不要我了……她不要我了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
我知道为什么,却说不出口,只能任凭她缩在角落哭泣。见到心爱的人伤心难过,却帮不上忙。心,像细线抽过似的,传来阵阵抽搐;线,抽过心头,却又纠结在一起。

我好恨,一时贪心,让她哭泣。我恨我自己,我恨……做爱,为了那几秒钟射精时的快感,却换来永止尽的伤心。我情愿只欣赏她们漂亮的身影,我好恨!泪水不自禁的流下。

‘不要想她了好不好?瑶瑶……不要想了,我会永远照顾你的……’

“真的?”她哀伤的看着我,仿佛是她最后的一根稻草。

‘真的,我发誓。’优柔寡断的心,又背叛了雯雯。

千错万错,都是我的错。

“我爱你,Sam……”她抱着我,紧紧的抱着……

‘我也爱你……’吻上了她,不知是向她忏悔,还是表达无尽的歉意。 “Sam……今天起,我只是你一个人的,你也只是我一个人的。好不好?” ‘嗯,我答应你……’缓缓的点了点头。但,未来的事,却不知如何是好。 “谢谢……”她笑了。像哭泣中的小孩,拿到爸妈手中的糖果一般,笑的开心而灿烂。

‘不哭了唷……’我皱了一下鼻子,刮一刮她的脸颊:‘羞羞脸……’ “嗯!我会乖!”她像极了个小孩子,“乖小孩有什么奖励呢?”她眨着眼睛。

‘嗯!爱的亲亲!’我吻了她可爱的小嘴唇,却久久无法分离。

不自禁的手,又伸进了她的衣服里,恣意的抚摸那久违的娇躯。热吻的唇,再度袭去胸前。

方才的悲痛,逐渐交织成情欲。

“我爱你,Sam……好爱好爱你……”她的吻,像雨滴似的洒在我身上。洒在脸上、耳朵上、脖子上;洒在唇上、胸前,一直往下。

爱情的巨网,不断的收缩,把我和她,紧紧的缠绕在一起。身上的衣物,变得多余而累赘。

我的衣服,她的衣服,一件件的躺在地上。两人的身体,不舍片刻分离。 “啊……Sam……”她颤抖着,让我进入她身体……小小声的唿唤,又再度传到心底。

那是久违的声音,那是我不忍割舍的一份情意……

‘我爱你……’我忘情的喊着。

门被推开,传来轰然巨响。

“可是我也爱你!”回首望去,只见雯雯跪坐在地。

瑶瑶看看她,又看看我。眼睛,由热情,变成惊惧,变成悲哀,变得冷酷而绝情。她跳下床,跑去雯雯的身边。

瑶:“对不起,都我的错,对不起。”

雯雯一句话也不说,坐在地上掩面哭泣。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慌了手脚,呆坐在床上。

瑶:“小雯雯……”她伸手想去抱雯雯一下,却被雯雯用力拨开。

雯雯擡起头,看看瑶瑶,又看看我。泪珠一粒一粒滚了下来,滴到地板上。时间、空间,像是静止似的停在那里。

‘雯雯,瑶瑶……原谅我吧!’

瑶瑶肩头一震,凝望着我:“她说的‘学长’,是你?”

我缓缓的点了点头。

瑶瑶眼眶也红了,低着头,不知想些什么。屋内陷入一片寂静,床前闹钟滴答响着,伴着她们低声啜泣的声音。

瑶:“Sam,请你离开。”

‘瑶……’

瑶:“你走!”

瑶瑶紧闭着嘴唇,雯雯也不理我,两人坐在地上,沉默不语。我穿上衣服,走过她们身边,回头看了一眼,想说些什么,却说不出口。整颗心,像是被掏空似的,已不在身上。面庞上滚热的泪水,赎不回对她们的伤害。

拖着沉重脚步离开时,不住回首,却没有人留我。

秋夜的风,好冷。

时间在此停格吧!

<24>

后记:

我打开BBS的信箱,满心期待的想收到信,却又得到另一次的失望。 录音机传来佩特拉卡的十四行诗,我拿起湛蓝色的古董打火机,点起了烟,在书房里沈思。

瑶瑶回国的那一夜,所发生的事情,早已埋葬在记忆深处。遥远模煳,却又鲜明。

雯雯跪坐在地上哭泣,一句话也不说。瑶瑶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后,沉默不语。我爱她们吗?我想是的。然而轻率的答应两个人的感情,却换来永的悲痛。 那夜离开房间时,回头张望,她们两人正抱在一起哭泣。我试着想挽回些什么,却再也挽不回。

隔了几天,瑶瑶寄来一封信。她说她爱我,也爱雯雯,所以她选择离去。她希望我,能专心一意,给雯雯一个幸福的未来。

我急着去宿舍找她,已经空无一人。楼友说她已办了休学,想到国外完成学业。

想要找雯雯,她总是哭着,不想听我解释。终于搬离了学校,也不去系馆,再也找不着她。只留下一卷录音带,录着佩特拉卡的《十四行诗》与萧邦的《别离曲》。

就这样,离开了研究所,进入了社会。我、雯雯、瑶瑶,都埋没在茫茫人海里。

我一直留着当年BBS上的帐号,希望有一天能够收到Lesby或是Lesbi的讯

息。

贪婪地想拥有两个女人,竟是如此沉重的错误。

“雯雯,玲玲,Sam,瑶瑶,吃饭啰……”老妈在厨房里叫着。

我关掉BBS上空荡荡的信箱,关掉嘶嘶作响的录音机。走到客厅,妻子与我那双胞胎的女儿,正在地上嘻戏。

“没收到信吗?”妻子走上前来,很心疼的问着。

苦笑,说明了一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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